幾年前,我在《動物世界》中看到過這種鳥,金剛鸚鵡。
我想:“這個超大個的金剛鸚鵡,坐飛機竟然還帶著一隻活鳥,肯定是用巫術騙過了機場的安監。”
從它安安靜靜地待在安第斯手上的樣子看,顯然經過了良好的訓練。但是,當我好奇地看著它,光著腳從床上下來,朝它走過去時,它衝著我說了一句,還是把我嚇了一跳:
“崩(朋)友,還是機(敵)人?”
安第斯有些得意地朝我笑了笑,把那隻金剛鸚鵡放在他的床上,然後到衛生間接一了杯涼水喂它。
趁著金剛鸚鵡把頭伸在瓷杯子裏喝水,我伸手在它身上摸了摸。看到它沒有任何反應,就一邊摸著它一邊笑著說:“破鳥,光看嘴巴以為它挺凶,原來還挺溫順。”
安第斯似乎半聽半猜懂了我說什麼,也衝我笑笑。安第斯終是沒聽懂我說什麼,而我認為那隻金剛鸚鵡溫順也是大錯特錯。因為第二天上午,還是在這個房間內,它就讓我領教了它的厲害。
第二天上午,我一直睡到了十點鍾,才被安第斯在聽到巫曦的敲門後把我叫醒。
我從床上坐起來穿衣服,看到安第斯已經穿戴整齊,頭上依然戴著那頂鳥帽子,身上依然披著那件鳥鬥蓬。
我用漢語說:“老安。”然後指指他身上穿的羽毛鬥蓬,又把我已經穿好的上衣脫下來。
他看著我,嘴巴大張,雙眼眯縫,一副以為我犯神經病了的樣子。
我繼續比劃,他終於明白了,抖抖身上的鬥蓬,用英語問我為什麼要把鬥蓬脫掉。我用手比劃著,告訴他如果穿著那件鬥蓬就會掉腦袋。
看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拿手掌在脖子裏劃來劃去的肢體語言,表達的是什麼意思。因為我隻比劃了一遍他就明白了。然而,他卻使勁晃著頂頭上的帽子,說了一長串“NO”。
死都不脫那件鳥鬥蓬,真以為是唐僧身上披的袈裟,寶貝呢。我壓著心頭的火氣,比劃著告訴他,那樣不光他會掉腦袋,我和巫曦也會跟著掉腦袋。
這回,他幹脆不理我了,隻顧從衣服兜裏掏出一種像黑色的小藥丸似的東西,喂他的金剛鸚鵡。
你不怕死,總不能連累別人吧?
想到在白天,他的鳥裝是多麼的引人注目,想到說不準有多少黑巫師隨時都會在他們認為合適,而我卻難以預料的時候,突然對我們改動襲擊,巨大的心理壓力,讓我失去了和他繼續比劃下去的耐心,不顧一切地衝上去,伸手就去解他脖子下的那根綠色的皮帶子。
他大聲說了一句英語,把我推倒在床上,對我怒目而視的樣子,讓我懷疑他剛才說的是一句罵人的話。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媽個巴子!”
我徹底惱怒了,大罵一聲,再次向他撲過去。
然而,我的手還沒摸到他鳥裝上的一片羽毛,就感覺整個飛了起來,越過他睡的那張床,然後咚一聲摔在我睡的那張床上,頭撞在牆壁上,雙眼冒金星,兩耳嗡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