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景這個皇帝,也不是他說,真的當得太差勁兒了!雖然他老爹給他留下不少爛攤子,可他如今也是一國的皇上,也是自小生養在皇家的人,哪有這麼當皇帝的?拿百姓的命不當命,雖然很是勤於政務,可這勤,你也總得有個重點吧?
隨意的調派人手,根本毫無組織力。今日剛把這位調到這邊,說是平叛。明天,就又急匆匆地把人調到那邊,讓他管理稅務。這麼一來二去的,是個好人也都被累垮了!
看上去好像他這個皇帝挺忙的,而且,還非常努力,非常肯幹。可卻怎麼沒腦子呢?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就不知道自己想一想的嗎?
“沒什麼。隻是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在意料之外發生了。花仟閻,你說,我們是不是忽略了一些事情?”
慕容瑾依舊有些疲憊無力。將頭深深地埋進雙臂之間,她努力地回想著,從今天,到昨天,到一個星期前,一個月前......所有發生過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一一捋順出來。
突然,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從慕容瑾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努力抓住那根線的尾巴,追逐著,皺起了眉頭:
“花仟閻,你說雲霓裳剛剛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小朵的七七一過,雖然現在遺體失蹤,可無論如何,這個時候再說‘別再難過了,節哀順變’,不覺得有些遲了嗎?更何況,我跟她現在至少表麵上還沒有撕破臉,之前我跟她見麵的時候,也不見她跟我說這句話,怎麼今天突然這麼說了?不行,我的左眼跳得厲害,花仟閻,一定發生什麼事情了!”
慕容瑾肯定地語氣。她猛地站了起來,大步朝涼亭外走去。
雖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要去幹什麼。但她卻總有一種感覺,自己決不能坐在這裏什麼都不幹!
花仟閻急急跟在慕容瑾身後,滿兒也趕緊跟了過去。一行三人,花仟閻寬慰著慕容瑾:“也許是她之前忘記了呢?小瑾兒,你別想太多。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就算有什麼事情,我們也能事先得到消息的,你就別自己嚇自己了。”
慕容瑾快不向景陽宮走去。她哪裏還聽得進去花仟閻的話。腦子裏如同被原子彈炸過似的,到處一片零落。
剛剛走到宮門口,一腳還沒踏過宮門,迎麵便撞在了一個硬硬地胸膛上。
慕容瑾摸著鼻子,有些茫然地抬起頭。那個被她撞到的男子卻猛地將她環在了懷裏,看了花仟閻一眼,腳尖輕點,已經落在了景陽宮的屋頂之上。
花仟閻帶著滿兒隨後而至。四人齊齊坐在屋頂之上,看著蕭晨滿臉嚴肅和沉重。蕭晨欲言又止了幾次,最終終於在慕容瑾的注視和尋問下,緩緩地開了口:
“瑾兒,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沒有來得及......我若是說出來,你不要衝動......要記得,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的......不管怎麼樣,還有我,還有我們......”
蕭晨字斟句酌著,卻說了一大堆對慕容瑾來說最大的廢話。他越是這樣,慕容瑾心裏越是著急。她已經聽地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雙眸緊緊地盯著蕭晨,卻很是克製地沒有打斷蕭晨的話。
花仟閻也已經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他認識的蕭晨,一向都是自命不凡,高傲地好像誰也不放在眼裏。他的自信,他的狂妄,他的囂張,每一樣都可以讓他們知道,那個人是蕭晨。
可是眼前這個,那麼小心翼翼,那麼緊張地神情看著慕容瑾的男子,那雙眸子裏透出的關心愛護和憐惜,那個將手停頓在半空中,緊張地不知道該怎麼辦的男子,竟然也是蕭晨。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慕容瑾心裏已經是五味雜陳。她不是不想問,她不是不著急,她隻是突然有些害怕了。她怕一問出口,有些事情就再無挽回的餘地。
這一刻,她甚至害怕聽到蕭晨的聲音,她害怕從他嘴裏會說出些什麼讓她承受不了的話來。她想要逃,想要躲,不管是哪裏。
她整個人都僵在那裏,一動不動。若不是花仟閻著急地問出來,恐怕就算天黑了,她恐怕也隻是愣愣地坐在那裏,不敢開口,不敢問。
她糾結著。一方麵充滿期待地看著蕭晨,希望他能否認她的猜想。另一方麵,她又害怕蕭晨開口,她怕蕭晨的話會印證她的猜測。
這樣兩種不同的情緒,不停地折磨著慕容瑾。蕭晨看著她,終於再也忍不住,緊緊地將她擁在了懷裏,輕輕地撫著她的背,眼中滿是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