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弩在火折子下耀著藍汪汪的色彩,麥哲心知上麵淬了特殊的藥物,若是擦上邊角恐傷及性命。獸衣少年沒有急於了斷和麥哲的事情,齜著一口雪白的牙,“平生最恨掘人陰屍的賊子,合該著落入爺爺的手心,有遺言就快說,省得閻王誤批生死簿。”年紀不大,少年對鬼神隻說還是比較敬畏的。
“小哥好說話,我們可不是那作死的盜墓賊,而且我有朋友墜落下了坑洞,時間就是生命還需盡快搜救。”麥哲避重就輕轉開獸衣少年的注意力,故意放棄兵刃攤開雙手指著下麵深邃的幽暗,“怎麼說都是多費口水,還是等我救起遇難的朋友再做計較,你居高臨下還怕我老人家使詐不成?”麥哲想洞口的吳掌櫃幾人老江湖能悄無聲息地被解決掉,來的肯定不止麵前的青毛,地麵應該不少的好手。
“嘶~”獸衣少年不禁深呼吸,小弩逼近了幾分半邊身子側著看意思是想征得別人的同意。麥哲手頭留有不短的繩索,隱晦地用腳尖擦落沙粒,掂量著折回的聲音,算是距離低下有很近的距離。繩索的另一頭如今操在地麵一個英眉朗目的老人手中,久未修剪的灰白胡茬根根倔強,從麥哲開口他就注意到了下麵的情況,聽完後沉思一會輕輕彈了幾下繩索,借以給盤桓半空的少年傳遞他的意見。
老人的身後站著十多個健碩獵戶打扮的男人,其中有五個人的叉子下趴著吳掌櫃他們,都噤若寒蟬不敢說話。獸衣少年從節律的彈動中得到了準確的信息,惡狠著眉頭堅決不許麥哲再有異動,逼迫他按著命令跟自己先回到地麵。
麥哲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鬆開腰間固定的拉環深吸一口氣,裝作年老骨鬆的樣子,歪著身子脫離繩索,帶著慘叫聲落了下去。獸衣少年不明就裏以為他是失足,“喂,那老者可還活著,支吾下我好整理整理去救你。”回答他的隻是洞下不斷外溢的寒氣,就連活人呻吟的氣息都成了奢求。少年嚷嚷了好陣子,狠心回到了地麵,把所見的情況告之了老者。
“張老,那老頭自墜深洞與我無關,怕是活不成了。”
“後生娃娃恐嚇過頭嘍,也該那人手腳不濟算不得我等頭上,先封了洞穴帶那五個挖墓賊出山。”被稱作張老的人直起了身子,“我那小弩呢,快給我。”
少年不好意思地從懷裏掏出景致小弩,雙手奉上還給了老人,“一個小弩沒啥子威力,給了我又何妨?”
“娃子哪裏曉得這東西的厲害?祖輩傳下的護身寶物,借你已是破了戒。”張老小心地收回小弩,夾在肋下的木盒裏。
麥哲算的不錯,翻滾了不到三米就觸到了平整的石板上,虧得有巧力化解了下墜的力道,才保全了四肢的健全。隨他落下的還有已經熄滅的火折子,在黑暗中重新點亮後尋找焦潛的下落。石板路受歲月的變遷已是坑窪不平,稀薄的空氣中火折子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有限,“焦潛,焦潛還在麼?”
“嗚啊嗚啊...”聲音忽而近在咫尺忽而遠在天際,竟分不出傳來的方向,麥哲慌張四顧,手頭的火折子不甚滅掉,真個進入了盲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