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錫駱比安景動作快,他先給了錢,安景也沒跟他爭搶,隻是道,“回頭我給你。”
顧錫駱眼中帶著無奈的神情,三人都下了車。司機從後備箱中拿出安景的行李,安景對他道謝,並且遞上了剛剛在車上寫下的簽名——一張粉藍色的卡紙,邊角處還有安景名字的英文縮寫AJ。
司機接過卡紙的時候特別開心,一邊笑一邊說著什麼,他語速很快,安景隻得看向顧錫駱。
顧錫駱笑著道,“他說一看你的簽名,就知道你以後要大火的。”
聞言,安景絕美的麵孔上綻開了大大的笑容,她禮貌的對麵前的大叔點頭致謝。大叔張開雙臂,安景也人生頭一回,敞亮的跟一個外國人擁抱。
說了會兒話之後,兩邊告別。司機開車離開,留下安景跟顧錫駱兩人,站在淩晨五點多的巴黎街頭。
現在天還是完全黑的,隻有街道兩邊的路燈散發著寧謐的暖黃色光芒。顧錫駱對安景道,“走吧,前麵就是酒店。”
安景側頭看了一眼,前方幾十米外,是一家足有三四十層樓高的豪華酒店,她看不懂上麵的法文名字,但也看得出酒店的星級和價格。
搖了搖頭,安景微笑著道,“顧同學,謝謝你陪了我一路,我在來之前已經搜索過附近的住處,這個酒店我可住不起,我去住實惠一點的旅館。”
顧錫駱眸子微挑,試探性的問道,“友人賓館?”
安景笑著點了點頭,顧錫駱一副恍然大悟外加無語的模樣,怪不得安景之前特地問他‘友人賓館’的法語要怎麼說。
“那是什麼地方?”
“我在網上查了,說是在香榭麗舍大道這裏,我有地址,應該不遠,而且網上說了,這裏還是一家中國人開的呢。”
說著,安景從包中翻出記事本,在記事本的最後一頁,果然記載著賓館的具體地址。
顧錫駱道,“那剛才在車上你怎麼不說?讓司機直接送我們過去不就好了?”
安景出聲回道,“我以為你要住在這邊,當然是先送你了,我不著急,自己找過去應該也不遠。”
顧錫駱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安景的腦子是怎麼想的,難道她真以為他來法國一為躲追殺,二為旅行?
短暫的沉默過後,顧錫駱道,“走吧,我們先找到這家賓館再說。”
安景道,“不用麻煩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顧錫駱一個看來的眼神給打住了,顧錫駱瞥眼道,“這麼晚,你一個女孩子在陌生的國家,我讓你一個人去找賓館?”
安景抿了抿唇,許是自覺理虧,她小聲道,“欠你這麼多人情,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還了。”
顧錫駱麵無表情的回道,“回峂城之後拿蛋糕抵。”
說完,他拖著她的行李箱,徑自邁步往前走去。安景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撇撇嘴,然後趕緊跟上前去。
淩晨五點多的巴黎街頭,隻有顧錫駱和安景兩人,路燈將他們的身影拽的老長。他們手上隻有安景從網上摘抄下來的地址,顧錫駱一路按著路牌號找下去,許是十幾分鍾之後,天空上忽然洋洋灑灑的飄下了白色的雪花,因為雪下得不大,很多還沒掉到地麵上,就已經消失不見。安景是借著路燈的光芒,才看到空中飄著很多小點。
她咧開唇角,笑著道,“下雪了!”
顧錫駱也看到了,幾秒之後,他淡定的道,“北方人,你在國內又不是沒見過下雪。”
安景眸子微瞪,出聲回道,“那能一樣嗎?這可是國外的雪,我第一次在巴黎看到的雪!”
顧錫駱唇角輕輕勾起,低聲道,“典型的崇洋媚外,是不是覺得外國的月亮都要比國內的圓?”
安景不以為意的切了一聲,自嘲的道,“你就盡情笑話我這沒出過國的鄉下孩子吧,反正我自己開心就好。”
顧錫駱聞言,臉上笑容變大,他側頭看著她,眼中帶著一絲玩味的神情,“呦,現在都學會用自嘲的方式以退為進了?”
安景順勢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琳琳都說你是近十年裏國內嘴巴最厲害的人,我在你身邊耳濡目染了這些天,如果不沾點你身上的靈氣,也不好意思說是你的朋友嘛。”
顧錫駱聽到安景如此說,他笑著道,“這一刻,我忽然覺得自己好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