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竟是讓陳頌苓無法反駁。
季宸東一眨不眨的盯著陳頌苓的眼睛,他聲音冰涼且不容置喙的道,“不是想我不再見她嘛,我答應,而且隻有一個條件,讓她在峂城念書。”
這回輪到陳頌苓抉擇的時候了,她抿著唇瓣,強壓著不悅,沉默了大概十秒鍾的樣子,這才出聲道,“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她剛說完,季宸東就轉身,邁步往餐廳門口走去,在經過安景的時候,他不僅沒有看她一眼,甚至連半秒鍾的短暫停留都沒有過。
他走的決絕,竟是不肯再看她一眼。
見狀,陳頌苓心中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安景站在原地,雙腿像是生了根一般,一動不能動,直到身後的陳頌苓邁步走了過來。
她站在安景身前半步遠的位置,然後稍稍側頭過來看她,安景滿臉的眼淚,陳頌苓視若無睹,她隻是冷漠的出聲道,“你聽到了,這次宸東也願意放手了,我會遵守我的承諾,給你選一所峂城最大最好的設計學校,而你……我也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諾,不要讓我看不起你,順帶看不起你的家教。”
說罷,不待安景回一個字,陳頌苓就這樣戴上了墨鏡,邁步離開。
安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咖啡廳,她像是個行屍走肉一般,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
峂城的冬天是那樣的冷,冷到連呼吸都覺得肺腔難受,滿大街的人,隻要是走路的,沒人不用手捂著嘴,生怕把臉凍到了,而安景,卻始終流著眼淚。
不知不覺,安景抬起頭來,她竟然走回了南國公府。
她已經把這裏當成了家,是她在傷心難過的時候,唯一想要回去躲避的地方,可是如今……
站在小區對麵的街角,安景終是忍不住,她蹲下伸子,把頭深埋在雙臂之中,大聲的痛哭起來。
偶爾有行人經過,會不由得側目,心想著這是失戀了,不然怎麼會哭的如此傷心,也有人試圖上前來詢問,或者是遞紙巾,但是安景始終沒有抬起頭來。
她蹲到雙腿沒有了知覺,哭到渾身沒有了力氣,她以為用雙臂環住自己,就會有溫暖,但事實上,不會。
一個心都涼了的人,怎麼會給自己提供溫暖呢?
安景不知道在街角處蹲了多久,直到昏沉中聽到頭頂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試探性的,溫柔的道,“安景?”
不知道為什麼,安景會以為這個人是季宸東,所以她抬起頭來,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她極度哽咽的道,“宸東……”
站在安景麵前,長身而立的男人,不是季宸東,而是李震霆,他正好開車經過這裏,看到路邊的人像是安景,但卻沒想到,真的是她。
李震霆拉著安景的一隻手臂,想要把她拉起來,但是安景的雙腿早已經麻木,站起身的時候,血液也是一時間供應不到頭頂,她隻覺得眼前有幾秒鍾的黑暗。
李震霆忙扶住險些暈倒的安景,他將她帶到自己的車上,車中開著空調,暖氣瞬間包圍了安景全身。
李震霆坐在駕駛席,他把紙巾遞給滿臉眼淚的安景,安景的手指凍得通紅,已經回不過彎來,李震霆見狀,不由得微微蹙眉,出聲道,“發生什麼事了?宸東呢?”
在這幫人的印象中,季宸東對安景的保護已經達到喪心病狂的地步了,怎麼會忍心看著安景這樣,就算兩人因為什麼吵架,她也不該是在大馬路上哭才對。
安景聽到季宸東的名字,眼淚再次洶湧而出。
李震霆又不好直接幫她擦眼淚,隻能急聲道,“安景,你先別哭,有什麼事情很難辦,你跟我說,我幫……”
“我們分手了。”
“……”
此話一出,李震霆未說完的話,立馬哽在了喉嚨處。
似是過了五秒鍾,李震霆這才低聲道,“你說你跟宸東分手了?怎麼回事?”
安景什麼都不說,隻是搖頭。
李震霆多聰明的人,他知道無論發生多大的事情,都不會讓季宸東和安景一夕之間就分手了,難道是……
“宸東的媽媽找過你?”
雖然是帶著一絲疑問的口吻,但是李震霆心中已經肯定。
但見安景很輕的點了下頭,李震霆瞬間了然了。
車內彌漫著壓抑的氣氛,良久,李震霆先出聲道,“我先帶你去找葉琳,你這幾天跟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