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邵元在牢裏麵刺傷了不能惹的人物,待到獄警將他重新送回牢房的時候,他被十幾二十人一起圍毆,這一次,那些人不單純是打他,更多的……是羞辱。
他們將他拽到了公廁裏麵,逼他喝尿,還把他的頭插進馬桶中。
唐邵元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待到獄警將他帶出來的時候,他彎著腰嘔吐,幾乎將苦膽都吐出來了。
獄警見狀,也不由得惡心的皺眉。
“你說你這又是何苦?監獄裏麵的人大多都是瘋子,你跟瘋子比瘋狂,哈……”
另一名獄警也道,“我看你再這樣挺下去,唯一的下場就是瘋掉。”
每一次從大型牢房中出來,唐邵元都會被關到單獨的牢房中,與其說是養傷,不如說是讓他靜下心來好好地想一想,他到底要不要這麼堅持。
在所有犯人集體出操的時候,唐邵元曾被一幫人抓住,不顧獄警的阻攔,拿著掰斷的牙刷,將他全身上下戳出了十幾個血窟窿,唐邵元是親眼看到自己的身體中噴湧出血柱,那一刻,恐懼遠遠超乎疼痛,他毫不懷疑,那些人是抱著殺了他的目的下的狠手。
一大幫獄警從四麵八方趕過來,用最快的速度拉開暴怒的犯人,把奄奄一息,如血人一般的唐邵元解救出來。
唐邵元被獄警抬到醫務室急救,因為渾身上下被戳穿的地方太多,他的身體機械性的痙攣著,一直在抽搐,那樣子要多駭人有多駭人。
兩三名警醫都圍在床邊,看到是唐邵元,眼中已經沒有詫色了,因為他三天兩頭就被送過來。
就在他們戴上手套,準備救治的時候,醫務室的房門打開,邁步進來的是局長。
唐邵元滿臉是血,微眯著視線,透過一片鮮紅,他看到了站在麵前,一身製服的警察局局長。
局長居高臨下的看著唐邵元,唐邵元微張著唇瓣,一直在抖。
警醫看向局長,輕聲詢問道,“局長……”
局長看著唐邵元,出聲道,“我早就跟你說過的,在這牢裏麵,每年都會有像你這樣的人,但他們的結果無一例外的,都會消失掉,我現在就問你最後一遍,那個人的要求,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唐邵元一聲不吭,或者說,他是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他的脖頸下方赫然一條血口子,是被人用牙刷的尖銳一頭劃出來的,怕是再深個一兩分,就會割破喉嚨。
局長見狀,他微微皺眉,但聲音卻是波瀾不驚的道,“你不要以為我們救了你,你就安全了,如果我現在不下令讓警醫給你醫治,你同樣會失血過多而死,而你的死因,將會被定為在獄中惹到地頭蛇,被群毆致死,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小人物的死活,你到底明不明白?”
唐邵元躺在床上,不過片刻的功夫,白色的床單已經被血浸染的通紅。
警醫見狀,沉聲道,“局長,怕是再不止血,挺不了多久了。”
局長看向唐邵元,徑自道,“現在兩條路擺在你麵前,如果你想見他,就點點頭,當然了,如果你存心找死,我也成全你。”
唐邵元的睫毛被頭上淌下來的血液黏住,幾乎就要達到睜不開的地步,聞言,許是過去五秒鍾的樣子,他終是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這已經用光了他全部的力氣,隨即,他便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局長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忙道,“趕緊給他止血,千萬別讓他死了!”
“是!”幾名警醫圍上前去,迅速的替唐邵元處理傷口。
三天之後,警局探監室內。
唐邵元身上多處纏著白色的紗布,兩隻手臂被兩名獄警架著,他本就瘸了一條腿,如今更是步履蹣跚,如行將枯槁的老人一般。
被攙到了探監室的椅子處,他坐上去,立馬氣喘籲籲。
不多時,對麵的房門被人推開,唐邵元抬眼一看,隻見門前出現的人,是一身米色風衣的季宸東。
季宸東一身淺色的打扮,更顯得光鮮亮麗,對比唐邵元,他們之間豈止是雲泥之別?
季宸東就像是高高在上,天庭中的王,而唐邵元就好比那低窪池沼最深處的那一塊,暗無天日的淤泥。
季宸東進門之後,屋中不留獄警,隻剩下他跟唐邵元兩人。
他們麵對麵而坐,隻隔著一張桌子。
兩人對視,季宸東俊美的臉上不見多餘的表情,許是十秒過去,季宸東首先道,“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