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邵元一張新傷舊傷交錯分布的麵孔上,帶著陰狠可怖的氣息,一眨不眨的盯著季宸東,他開口,聲音分外沙啞。
“季宸東,你想殺人滅口是嗎?”
季宸東聞言,輕輕地勾起唇角,淡笑了一下。
“如果隻是殺人滅口這麼簡單,你覺得你還能活得到現在嗎?”
他聲音輕輕,但是語氣卻是那般的嘲諷。
唐邵元對上季宸東不屑的目光,他咬碎了牙。
季宸東又道,“唐邵元,你知道麼,如果不是安景心中待你還有昔日的親情,我就算殺了你都不為過。”
唐邵元皺著眉頭,沉聲道,“別再跟我提那個賤|人!”
季宸東淡淡一笑,“其實你不能這樣說她,人性天生就帶著趨利避害的本能,你看看你這副要死不活的窩囊樣,你再看看我,你覺得哪個女人眼睛瞎了會選擇你而不選我?”
既然唐邵元已經先入為主,覺得安景是因為他才選擇提出解除婚約,那麼季宸東幹脆來了個順水推舟。
果然,他話音剛落,唐邵元就忍不住朝一旁唾了一口,他滿眼厭惡的道,“季宸東,你也別在這兒耀武揚威的,你知道當初安景為什麼選擇跟我訂婚嗎?是,她是不喜歡我,但是我有錢啊,我能幫她那個爛賭鬼的老爸還賭債,我還能幫她媽拿錢看病,我甚至可以送她妹妹出國去讀書,她就是這麼個現實的女人,為了錢,她寧可把自己賣了!”
說到此處,唐邵元眼眶都紅了,他冷笑著道,“一個誰有錢都能領走的女人,你為她煞費心思,我告訴你,季宸東,早晚有一天,你們兩個會遭報應的!看到我今天的下場了吧?沒準就是你的明天!終有一日,安景會因為其他的男人,同樣將你如破鞋一樣的扔開,到時候……哈哈,我看你連哭都找不到調子!”
季宸東聞言,不怒反笑,他俊美的臉上帶著那般憐憫和同情的表情,薄唇開啟,淡淡道,“雖然你也曾經有錢過,但是我想我應該提醒你,我跟你最大的不同就是,也許……我的錢可以供安景揮霍一輩子,最起碼我覺得她短時間之內不會找到比我更有錢的人。”
唐邵元聽到這話,已經目露凶光。
不過季宸東顯然還沒有說完,他看著唐邵元,目光中忽然就多了幾絲玩味和打趣,故意曖昧的道,“還有,你知道安景為什麼一遇上我,立馬就跟你提了分手嗎?你覺得她隻是看上我的錢,其實並不是……”
唐邵元緊抿著唇瓣,一眨不眨的盯著季宸東。
季宸東唇角勾起的弧度變大,微微前傾身子,如好哥們之間在談論私事一般的表情,認真的道,“其實啊,這女人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一個男人,還是要看這個男人到底能不能在床上把她給製伏了,安景在我身下,我能把她揉出水來……”
季宸東的聲音越說越低,越說越曖昧,他眼中帶著興奮的神情,唇角勾起的弧度,就像是這世上對唐邵元最大的嘲諷。
唐邵元終是忍不住了,他猛地起身,隔著桌子伸手想要去揪住季宸東的脖領,但是季宸東如早就想到一般,更快的伸出手來,一把握住了唐邵元的手。
季宸東麵色無異,但是手上卻是逐漸加大了力氣,唐邵元的手受傷了,根本使不上力,如今被季宸東這麼狠狠地一攥,那種軟骨被捏碎的強烈痛感,讓他整個人麵如死灰,幾乎是趴倒在桌麵上。
季宸東見狀,嫌惡的甩開手,然後從褲袋中掏出一方格子手帕,一邊擦手,一邊慢條斯理的道,“唐邵元,其實我並不覺得你可憐,就算是可憐,那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覺得老天對你不公平,讓你瘸了腿,還不能當個男人,但你有沒有想過安景?她一個年輕貌美正當季的女人,卻要活活的跟著你守了三年的活寡,受盡苦頭,甚至連你從前的狐朋狗友都能說侮辱她就侮辱她,而你呢?除了每天如爛泥一樣地活著,有氣了就拿安景撒氣之外,你還能做什麼?”
唐邵元緩緩地送桌上爬下去,因為低著頭,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季宸東陰沉著麵孔,沉聲道,“別再以任何借口拴著安景了,如果你覺得她這三年來所遭受的罪,還不足以償還當年你給她們家的錢,那麼你開個價,我來幫她給。”
唐邵元頹然的坐回到座位上,他抬起頭來,看向麵前的季宸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