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反唇相譏:“呸,說不定你們倆才有緣分,你們倆才是天生一對。我不過是因為密斯林的關係才和他認識,其實根本算不上相熟……”
顧作言卻一改嬉皮笑臉的樣子,和沉靜的麵容相匹配的是低沉又極富說服力的嗓音道:“如果沒有經過調查,我也不會貿然請你幫忙。我知道直說會讓你覺得為難,所以就想著換個說法或許會好點。可是如今情況緊急,也就隻能直截了當了。我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方法,以什麼樣的身份,總之要以最快的速度接近曹遇安,讓他充分地信任你。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地獲得可靠的情報,又避免了身份暴露的危險。”
我很是頭痛:“顧作言,其實你早就想好了讓我一步步心甘情願地走進你設好的全套了是吧?可憐我還傻乎乎地替你數錢。可是作為革命者怎麼可以這麼不講道理呢,我替你們做了那麼多事,也早就還了人情,為什麼要一次次地把我至於險地,我又不是你們的同誌!”
顧作言竟然給我鞠了一躬,驚得我一下子反應有些過激:“你幹嘛。”
“為了感謝你這段時間以來的付出。其實我們一直都有在考慮,是不是要把你吸收進組織裏……”
我說:“別,別,打住,還是別麻煩了。”
顧作言被我打了岔,仍舊可以若無其事地接著把話說下去:“朱慧然同學,我現在用十分嚴肅和鄭重的態度和你溝通,也希望你可以認真對待。”
這個人難得一本正經,整個人的氣場十分地能唬人:“可是組織的審核機製十分嚴密,不僅要考察你個人的忠誠度,也要考察你的家庭背景。你也知道你的父親和大哥都是國民黨,雖說如今是國共合作了,但是這裏頭的關係仍舊十分錯綜複雜,這也就是為什麼你做了那麼多事卻仍舊是邊緣人的原因了。”他歎了口氣,不知道是出於愧疚還是無奈:“但是你要明白,我們是真的需要你,若非如此,我也想不出現在還能派誰去完成這麼艱巨的任務。你可以不信任組織,但我希望你可以站在國家和民族的角度答應我這個請求。”
說實話,就算顧作言不求我,我自己也絕對會去查出個水落石出。可今天他的一席話卻讓我覺得很不高興,心裏就像有什麼東西堵著,讓人不吐不快:“顧作言,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你丫那麼能幹,怎麼不自己全包了呢!每一回你讓我幫忙,幫到後來都成了倒忙,還不是要你老人家來幫忙善後。再下去我都快對自己沒信心了!”
我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不知道是出於壓力還是憤慨。而顧作言則是始終維持著抱臂的動作,一臉平靜地瞧著我。幾分鍾以後,我吐槽完了,也就神清氣爽了。於是又立馬換了一副聲氣,十分體貼地說道:“不過嘛,以我對你的了解,不到萬不得已你是絕對不會來麻煩我的。而且這一次的任務嘛,既不困難也不危險,我沒有理由不幫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