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數量太大，我吃不下。”胖老板說，“我去幫你問問有沒有能吃下的買家。不過——”他說，“據我所知，整個朝珍宮古玩市場沒有一家有這麼大的能力吃下這批貨。你這數量太大了。別抱太大期望。我建議你還是聯係一些更高等級的客戶，你也知道的，香港那邊有很多國際客戶，他們能夠出得起足夠的價錢。”
這老板的確是好人，他給的建議也說的沒錯。
我和得喜自己也心知肚明。
相互閑聊了一陣，沒多久就離開了。
看那胖老板的樣子，恐怕也不會有多少念頭可想。
看來得喜這邊的路徑差不多已經斷了。
果不其然，過了幾天，胖老板打電話給得喜，說沒辦法，他所認識的人中，大多都是常年定居在朝珍宮古玩市場的，沒人敢接這價值上億美元的貨。
我們也謝了他。
這讓我和得喜都有些失望。
隻好等待著另外一條路徑，莫菲那邊。
煎熬了幾天，莫菲來電話了，剛開始就帶來了一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她說他叔叔認識一位常年定居在香港的佳士得拍賣行的資深工作人員，說這位工作人員和很多身份神秘、而且非常有錢的國際客戶都有聯係和交情。而且他最近正在帝都出差，說過兩天就到省城去辦些事務。
這真是有點趕巧了。
我們趕緊準備。莫菲也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借著莫菲叔叔的這層關係，我們電話聯係上了那位工作人員，他答應和我們見上一麵。約定的時間和地點到了，一個梳著大背頭的矮胖子從出租車裏下來。
我一怔，感覺這個人似乎在哪裏見過。
寒暄了一陣之後，就步入了附近已經訂好了位子茶館雅座。
得喜在我身後用胳膊肘捅了捅我，說：“雙九你看，這個人像不像當年我四叔從山外帶進來的那個香港人？”
得喜這麼一提醒，我猛然想了起來，“沒錯啊，簡直太像了。”
同樣的矮胖身材，同樣的大背頭，同樣的五短手指，同樣的口音等等。
難道……？
隻不過一個是在陰間，一個是在陽間。我們小時候見過的那個人早已經化為了幾根枯骨。
落座之後，就開始閑聊。
這矮胖子說起了自己從業的曆程，說他有個哥哥，在改革開放之初就在內地做古董生意，就是他哥哥帶他進入這個行當的，教會了他不少的東西。
後來他哥哥在一個姓馬的人的帶領下說要去他的家鄉找墓葬。後來，後來就失去聯係了。到現在也不知他哥哥的死活。估計也差不多不在世上了。
他這麼一說，我們就倒吸一口涼席。他越說，我和得喜就越緊張。這世上的事情也真是太巧合了。這正好契合我們小時候所發生的那件事情啊。雖然心中已經驚顫無比，可我們的表麵上還是非常平靜和放鬆。掩飾的本領已經出神入化了。
閑話不多，就轉入了正題。我們把一些樣品交給了他看過。這矮胖子點了點頭。當問到數量，他同樣也大吃了一驚。
“不過也不是沒有客戶可以接手。”他用略微生硬的普通話說道。“我能看得出來這是古埃及的東西。大陸的人不大識貨。不過這東西在歐洲非常搶手。那邊的人受到古埃及文明的影響非常大。歐洲幾大國家，尤其曾經遠征和占領過北非的法國人，巴黎的博物館內有很多古埃及人的東西。我不管你們是怎麼搞到手的，可是，我有信心可以給你們找到客戶，法國的和英國、美國的居多。不過——”
這矮胖子頓了頓說，“我可不能白幹。”矮胖子裏的目光裏滿是商人的奸詐和狡黠。“我需要從中獲得一定比率的傭金。”
我們想了想，覺得這個也無可厚非，畢竟人家也是出了力的，不能白幹。
“那你打算抽多少？”我問到。
矮胖子伸出了三根帶著熠熠寶石戒指的手指。
“這是？？”
“交易額的百分之三。”
“什麼？”我們一驚。
——這死矮胖子~！
我們仨在心中把這奸詐家夥給罵了N遍。
這批貨至少能賣數億美元。
算一下，就算是一億美元，百分之三就是三百萬美元。這死矮胖子磨磨嘴皮子就賺到了三百萬。這錢來的也太容易了吧。要知道我們可是九死一生才弄到這點東西的。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定在了百分之二上。然後就說定了。
矮胖子說他盡快趕回香港，然後聯係國際買家，找到了途徑之後，就立刻聯係我們。
我們也說好，然後就都出了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