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在家裏破案實在讓人感到太舒適了,一不小心就滔滔不絕了。”翟一天悠閑的喝了口水,繼續說道。
“劉副院長,我猜從去年開始宋振洲就一直想做心髒移植手術吧。”
皮膚白淨的劉副院嘴角難以察覺的抽搐了一下。
“不過,心髒移植最棘手的問題就是心髒供體,第一,供體大部分都由腦死亡患者提供,第二,即使有供體,但如果血型不匹配,手術也是無法進行的。所以就算他是億萬富翁,想在全國找一個健康的rh陰性血心髒,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不是嗎?劉副院長?”
劉副院的臉色越發慘白了。
“去年升為副院長的你知道了宋振洲想做心髒移植的事,也暗中留意此事。這時你就突然想到三年前成為植物人的薑鳴,作為他當時的主治醫師,你一定記得他擁有稀少的rh陰性血。所以在年初檢查時,你說死者得了腦炎,讓李醫生建議家屬最好拔掉生命維係,好偷偷取他的心髒來給宋振洲移植。
我之所以敢如此推斷,是因為本來拔管日期定在下周,但是你卻以副院長的身份要求拔管時間提前了。我猜這是因為宋振洲心髒病突發,需要盡快移植吧!”
劉副院長的額頭上漸漸滲出汗珠。
“之後你通知了家屬,說已經找到了供體,定下了手術日期,就是今天。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有的人並不真心希望宋振洲活過來。沒錯吧,宋家兄弟!”
翟一天轉向這三個人。語速越來越快,說話簡直不假思索。
“在我們眼裏,薑鳴是條生命,在你們眼裏,他隻是一個新鮮的、跳動的、唯一的,通往億萬神殿的鑰匙,或是阻礙。
坊間傳聞宋振洲入院前曾找律師談過要更改遺囑,要把家產留給外姓張萬裏。宋家兄弟,你們應該不會輕易把億萬家產拱手讓人了,所以毀掉這把鑰匙,那個覬覦你們財產的人就別想再推開宋家這座大門了。”
“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哥哥宋非勇攤開兩手說道。
“沒錯,你有什麼證據誣陷我們!”弟弟宋非智滿臉通紅。
“恐怕當哥哥的的確不知道,”翟一天將身體靠回到椅子上,偏著頭,平靜的說。
“從我開始講話起,宋非勇看了兩次顯示器的右下角,這說明他走神了,沒有全神貫注聽我說話。當我說到你們買通醫生要通過非常手段獲得心髒時,他深吸一口氣,這是抵觸行為,但是當我說到謀殺時,他卻出現了放鬆的神情。
所以哥哥知道心髒移植搗鬼的事,卻也不知道買凶破壞心髒的事。”
“不過,”翟一天話題一轉,“弟弟可就不是那麼清白了。在我說話時,宋非智的身體一直非常緊繃,還看了兩次手機,是在確認什麼事情吧。”
我看到宋非智滿臉通紅,拔腿就想離開,幸虧藍釣反應迅速,一把將他拉了回來。
哦,天啊,畫麵又不平衡了。翟一天痛苦的向後仰去。
藍釣,你拉著宋非智,別讓他跑了。恩……李醫生,你和藍釣身高差不多,就拉著張萬裏吧,對對,就是這個姿勢,和藍釣保持一致……其他人走開。
於是畫麵裏隻剩下四個人了:藍釣一本正經的抓著宋非智。
李醫生哭笑不得的抓著張萬裏。
“你神經病,我看手機怎麼了,看手機就有罪啊!”宋非智嚷道。
“我當然不能僅靠你的表情和肢體動作就說你買凶殺人了,昨天的案件你有充分的時間銷毀一切證據,手機卡,現金,沒有人能指控你謀殺,除了殺手。不過,既然我沒有抓你的證據,何不導一場戲,引你上鉤呢。”翟一天又喝了口水道。
“我昨天在rh陰性血同人---一個叫做熊貓俠的網站上發了一個帖子,非常自豪的說我和醫院簽下了器官捐獻協議,如果我有任何意外,都會把器官捐獻出來給需要的人。
然後我今天再假裝被石頭砸死,把自己當做一個餡餅送到你們口中。本來以為手術會泡湯的凶手,聽到又來一個千載難逢的rh供體,一定會狗急跳牆,在殺手不為人知的時候破壞掉第二個心髒。
所以埋伏在太平間的藍釣才能順利逮到殺手。
藍釣,你用殺手的手機撥打最後一通電話,你們誰的手機響了,就說明誰蓄意謀殺宋振洲老人。”
藍釣依言拿出證物袋的手機,撥通了最後的通話號碼。
讓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房間裏的確有鈴聲響了起來,但那個手機卻不是宋非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