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靈，這種充滿怨念的東西也配輪回嗎？
喬沉抬起頭，不再看涴涯，而是望著她身後那一片黑色的房屋，那裏麵關著的是他曆經百年收集的怨靈，是他召喚黑龍的力量源泉。
“陌軒裏有多少怨靈？”喬沉冰冷的聲音宛如從遠古的洪荒世界而來，令玄冰玉壺裏的落戈也打了個寒顫。他忽視了涴涯的話，直接問道。
“涴涯。”落戈擔憂地輕聲念著，他對著壺璧，說道：“我來保護你。”
涴涯像是沒有聽到落戈的話一樣，麵不改色，隻是把靈力輸送到玉壺內，靈力在玉壺內形成了兩個字：沒事。她說道：“回海聖靈的話，已經有九百八十六萬。”涴涯的聲音在發抖，她知道還有十三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怨靈就可以喚醒伏墟穀裏沉睡千年的黑龍了。
一抹舒心的笑出現在喬沉那千年不變的冷酷的臉上，這樣罕有的笑容讓一旁的涴涯也愣了愣，這樣的笑容隻存在於她的記憶裏。但是，她馬上想到了那百萬隻受罪的怨靈，涴涯憤憤地咬牙，站起來轉身疾步走進陌軒，毅然地沒有回頭，雖然她知道喬沉一定在用憂傷的目光看著她。
因為她知道，喬沉這個笑容帶來的不是快樂而是一場腥風血雨。
小五侯在夕臥的房門外，身後站著的是四名伺候她起床梳洗的侍女。一個端著洗臉的陶瓷臉盆，一個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牙刷和鹽，還有一個端著吐漱口水用的盂，最後一名侍女則拿著夕臥清晨敷麵所用的藥膏。
“小五姐姐，公主什麼時候起來啊？”端臉盆的侍女忍不住問道，她已經在這裏站了一個時辰了，而四名侍女中就屬她端的東西最重，隱約地，她已經感覺自己的手承受不住了。
“我怎麼能揣測到公主的意思？安分地等著吧。”小五麵不改色地答道，但是心裏也是焦急起來，若是平時，她自然是沒什麼可急的。但是，今天是公主領著三十萬大軍東去平定流民起義的日子，就算公主不急，可是這送行的文武百官都在城門口等著呢。
夕臥本來是想在溫暖舒適的被窩裏再躺上幾個時辰的，無奈的是她那靈敏的聽覺已經迫使她聽到了外麵侍女的對話。一旦被吵醒，夕臥就沒辦法再繼續睡下去。她索性坐起來，語氣十分的不耐煩，“小五，進來伺候我起床。”
小五一聽夕臥的語氣就知道她已經有幾分不悅，這下更是不敢有半點疏忽，領著四名侍女就進入了房間內。
一時間夕臥的房間熱鬧了起來，等到一切準備妥當後，小五取來夕臥的盔甲，親自給她穿上，不敢經別人的手。
“這身衣裳是聖上禦賜的，公主穿上後真是英姿颯爽啊，比男子還要英氣三分呢！”小五看到著盔甲的夕臥，不由得讚歎起來，不管穿男裝還是女裝，她都是那麼好看呢。
“跟誰學的拍馬屁？”夕臥沒有理會小五的衷心讚美，反而冷冷地問道。
“奴婢沒有拍馬屁，奴婢是實話實說，絕沒有半句虛言，公主可以問她們的。”小五趕緊跪下，望著身後的侍女求救。
“小五起來。”夕臥嚴肅地看著惶恐不安的小五，繼續說道，“我的貼身婢女怎麼能這麼膽小，你讓我怎麼帶你上戰場？”
聽到這話的小五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她看著夕臥，竟然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公主是說要帶她上戰場嗎？公主這話是說明了需要她的照顧嗎？
“怎的？不願意去沙場嗎？”夕臥挑眉問道。
“沒有沒有，奴婢絕無此意，奴婢是太高興了。”小五怕夕臥不讓她跟著去，趕緊答道。
“退下吧，一個個站在屋裏做什麼？”夕臥這時候才想到今日是出兵之日，送行的文武百官此時應該已經在城門口等著了。
四名侍女聽後慌慌張張地退了出去。夕臥此時看著仍然在地上跪著的小五，有些微微地惱怒，“怎的？難道你比那些人還要愚笨嗎？還不快點起來。”說完自己一腳跨出了房門。
小五從欣喜中反應過來，急忙起身跟上了夕臥，一邊小跑一邊說道：“公主公主，這文武百官已經在城門口等了近一個時辰了。”
夕臥翻身上馬，小五看著這匹純白色高頭大馬，一時語塞了。連公主都騎馬了，看來她是沒有希望坐馬車去了。於是，小五極其不情願地走向了後麵的黑色馬匹。可是正當她跨上馬背時，夕臥已經絕塵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