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段亦祺他們走的慢,而且幾人先去了一趟楓雪閣,將楓雪閣中的晚娘和路過那裏的易凡一起叫了過來。楚芊記得薛晨受傷的事情,還回了一次竹園,將師弟林小楓為她準備的傷藥帶在了身上。
楚芊等人來到蓮心湖邊,就見眾人皆是愁眉苦臉。蘇瑞抱怨道:“子軒,薛晨他現在根本就是六親不認,連阿曄都被他擋了回來,要不是我們躲的快,現在就成了他的手下亡魂了。”
楚芊注意到,蓮心湖邊有不少碎掉的壇片,應當是被翊王當作武器飛過來的。
易凡不甘心的踏上蓮心湖的冰麵,誰知第二隻腳還未落地,蓮心亭中便傳來一聲暴喝,“滾。”同時,有三塊碎壇片向易凡麵門飛來,讓他不敢繼續前進。無奈之下,隻好退回。
眾人麵麵相覷。
段亦祺向那位中年女子行禮,“寧嘉公主,您怎麼會來?”
“本宮原本是來看看曄兒,後來便知道了晨兒的事情,本宮怎麼會不來。誒,皇帝這是做的什麼事啊。”
“段公子,末將等人也已經試過了,可不論說什麼,王爺就是不肯出來,也不許我們過去。”是玄青通知的其中的一位將軍。
薛曄臉色蒼白,盡管他已經穿了厚厚嗯披風,可似乎依舊冷風能吹透他的衣衫,季南勸他回去休息,薛曄卻倔強的不肯。
眾人沉默等待蓮心亭中的翊王想通,自己出來,可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翊王還是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楚芊突然打破了沉寂,對段亦祺說道:“段公子知道先王妃有什麼愛好或者擅長的事情嗎?”
段亦祺搖頭,先王妃已經消失了十五年,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小孩子,雖然與薛晨相熟,但對先王妃僅僅有個模糊的印象罷了。
倒是一旁的寧嘉公主接道,“先王妃曾因《九歌》名震京城,那個時候莫垣國派使者以名曲《鳳舞》挑釁,先皇偶得了部分《九歌》曲譜,征集彈奏之人,先王妃脫穎而出,於國宴上彈奏,雖然不是完整的《九歌》,但《九歌》失傳數百年,先王妃的彈奏又技藝精湛,這一曲不僅震懾了莫垣,也讓先王妃名動京城。”
“《九歌》麼?我們這裏就有人會彈奏呀!”一直沒有說話的晚娘驚喜的說道。
“對呀,晚娘是易京名妓,嫋嫋琴音讓多少翩翩公子折服。”蘇瑞與晚娘相熟,此時忍不住打趣道。
“我記得朝回說過,他經常聽先王妃練習《九歌》,晚娘,不如你現在彈上一曲,也許就能讓朝回回想起先王妃,而不這樣自暴自棄了。”
玄青已經去取琴了,晚娘抱歉的對段亦祺說道:“段公子,屬下雖略通琴藝,可並不會彈奏《九歌》。”
眾人頓時失望。蘇瑞插話道:“你不會彈說那麼多幹嘛?”
“但楚芊會。”原本神色黯然的眾人瞬間神采奕奕的看向楚芊。楚芊無奈,答道:“屬下是會彈奏《九歌》,但最後翊王能否出來,屬下就不能保證了。”
“你盡管去彈,無論結果如何,本宮會替你擔著。”有了寧嘉公主的定心丸,楚芊也不再猶豫,接過玄青手中的琴,席地而坐,嫋嫋琴音於楚芊手下緩緩流出。
《九歌》全部講述了一位農家少女與英武將軍的相戀故事。琴聲時而似珠落玉盤,時而似刀劍相碰,時而清亮明快,時而悠遠綿長,將少女的朝思暮想與將軍魂牽夢繞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眾人仿佛看見了二人從相遇,到相知,相戀,相思,以及最後二人白頭偕老的場麵,醉於琴音不能自拔。
一曲彈畢,眾人好久才從琴聲中蘇醒過來。蘇瑞驚訝的看向楚芊,“你,你竟然會彈奏完整的《九歌》?”
楚芊起身,微微一笑,答道,“是。”
“本宮當年聽到先王妃彈奏部分《九歌》,就已經沉醉其中,今日竟有幸聽到了完整的曲子,看來今夜在這冷風中站上一夜也不算虧。”寧嘉公主讚歎道。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會誇讚幾句楚芊的琴音,隻有段亦祺沉默著,目光投向蓮心湖中央的蓮心亭。
“楚芊,過來。”眾人還未緩過神來,聽到翊王命令的楚芊已經踏上了蓮心湖的冰麵。
蘇瑞也要跟著前去,卻被翊王打過來的碎壇片阻止了腳步。蘇瑞憤憤不平道:“真是重色輕友的家夥。”
段亦祺倒很是平和,“《九歌》是楚芊彈的不是你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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