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車站,一陣冷風迎麵撲來使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我趕緊把衣服拉的嚴嚴實實,將手塞進口袋裏,順著馬路小心翼翼的往回走。
夜幕下的莞城在燈光的照耀顯分的外美麗。寬闊的護城河水麵映出五彩斑斕的霓虹燈光,像個精靈一樣不停的閃動。那光亮似乎是取之不盡的,邊緣的光影總是不斷的消失,總有光影不斷的補上來然後再消失,如此反反複複從不間斷。
馬路上來來往往的汽車在寒風中奔馳而過,車尾的紅色燈光在夜色中留下一道道彩虹,然後漸漸的消失在路的盡頭。偶爾有人從身邊急匆匆的走過去,他們肩上的包裹表明他們正趕往車站。我想,過不了多久他們會回到久別的故鄉;回到久別的溫暖的家中;回到久別的妻子兒女身旁。
再過不到十幾個小時小卉也會回到家了。我又想起揮手告別時她眼中的淚光,想起她的經曆,想起她依在我身上傷心哭泣的情景,不禁為她難過起來。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情如何,是否還在因往事傷心,在她的生命之中,為何會有如此多的不順利與痛苦。我想,如果我能夠代替,我情願承受這十倍的痛苦,隻要她能夠快樂。想到此我拿出手機,給她發個短信說:“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之後給我發個短信。”
一天後小卉給我發來短信:“我已經到家,不用擔心。再見!”
但是“再見”兩個字讓我隱隱感到不安,我坐在床上不停的揣摩著這兩個字。在我們認識一年多的時間裏,我們從來沒有跟彼此說過一句“再見”。每一次,在我送她回學校或回家時,在臨分手道別之際,我們說的不是再見而是說下次電話再聯係。即使在我們每次用發短信的方式聊天中,到最後往往以“早點休息”或“明天再聊”之類的話作為結束語。在我們之間,“再見”隻是一句道別語,那並不是指再見麵,反而是指不再見麵的意思。
我無法解釋“再見”這個詞為什麼會讓我產生這樣的想法。這個一反常態的道別語讓我無法入睡。就在此時,在我的潛意識中突然冒出一個足以讓我渾身冒冷汗的猜想:小卉不能生育。我被這個猜想嚇了一跳,並深感這是對小卉的不尊重。我不斷的自責並竭力使自己不再去想這個有損小卉聲譽的想法。我看書,看我最喜愛的書,甚至是起床找出以後前使用過的筆墨去寫字。然而我像是著了魔一樣腦子裏總離不開這個猜想的結果。我想起我們在小巷中散步時,小卉對那些老人帶著孩的生活場景的向往;我想起在茶室裏,當我提及她為什麼不開心時她所表現出來的陰鬱表情;我還想起剛剛在火車站候車的時候,她看著那個小女孩的奇怪眼神。這所有的一切對一個女孩來說是多麼的不和諧。
此時此刻,小卉的形象浮現在我的眼前。正如我們第一次見麵一樣,文靜的臉上隱隱的顯示出一種生活的滄桑,深邃寧靜的眼睛缺少她那個年齡女孩應有活力與靈動。還有她跟我說過她身體一直不好。是的,她的身體不好,這點我確確實實的能夠感覺到。很多時候她看上去總是那麼柔弱,柔弱的經不起一絲風雨。我曾經為此深深的擔心,擔心她有一天真的會一病不起。
假如我的猜想是事實……(2006-07-05)
我重新回到床上,靜靜的坐在那裏,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窗外是一片毫無邊際的黑色,隻有從馬路上傳來的汽車奔馳的聲音,才使這個寂靜的夜晚有一點活力。
我又起身下床,走向陽台,仰望夜空。幾顆星星在遙遠的天際不停的閃爍。即使是在黑夜裏,也會有美麗的風景。
不管怎樣,我都將以一顆平常的心,將小卉作為一個正常的女孩去愛,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