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顏一聽,忙收了回去,衝柳公子吼道:“你比打劫的還狠!”

柳公子收了手,托著下巴望向曲公子,“您總是能出現得跟遊魂似的。”

南傲然回擊,“防小人不計手段。”

柳公子還欲說些什麼時,那香澤公主搖曳生姿地走來,楚楚大方道:“邀君共賞菊上月可好?”

嬈瀝強撐著身子站起,亦道:“宮中菊花正雅,是值得一賞之處。”

眾人賞菊雅興高昂,香澤公主自然伴在南傲然身旁吟詩作對。

袁可顏蹲在菊花旁,眼巴巴望著兩人身影,看著香澤公主玉手撫上白色菊花,秋眸蕩漾地望向南傲然,淡淡吟道:“參差連南傲然,迢遞送斜暉。”

真酸,袁可顏在肚子裏悄悄誹謗,卻是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刺得眼睛都有些紅了。

嬈瀝提議讓每個人都賦詩一首,讚這白菊雅致。

於是,在眾人或磅礴或浪漫或唯美的詩情畫意中,袁可顏越發感覺到詩詞的美妙,簡直是催睡的良藥,眼睛已經有睜不開的預兆。

想不到的是,楚汐兒竟然也吟了首好詞,得了喝彩。

到袁可顏時,袁可顏已經是腦袋枕在欄杆上,有些漸入佳境的意思。

楚汐兒今天被袁可顏搶風頭之事刺激到,尤其見竇坤在袁可顏出現後就沒再看自己一眼,心中更是記恨,於是狀似提點地偷偷推了袁可顏一把,柔聲道:“袁可顏,到你了。”

袁可顏瞬間清醒,睜著大眼努力找著聚焦,卻有些如鯁在喉,憋得臉也紅了起來。

這時,香澤公主大方得體的微笑道:“李白鬥酒詩百篇,袁可顏亦是睡中詩意興闌珊,此事先記下,他日待袁可顏睡好了,再補上就是。”

一句話,即為袁可顏解了圍,又護了袁可顏顏麵,那言詞軟語若曉風徐來,煞是動聽悅耳。

南傲然轉顏望向香澤公主,唇角彎起一抹笑意,眼中亦多了一份欣賞,若銀月下的潺潺溪流,端得是美景勝酒意。

香澤公主溫婉一笑,若刹那間牡丹綻放,雍容華貴中盡顯女子柔媚。

袁可顏抿了抿唇,說不出一個謝字,竟覺得兩個人之間有種旁人插不進去的默契,就像是紅顏知己醉飲佳釀般,是旁人享受不起的福分。

袁可顏微微垂下眼瞼,轉去盯著滿院菊花,怎麼就覺得沒什麼好看的呢?順手扯起一朵,卻是連泥巴都一同帶了出來,弄得衣裙上都是泥巴點子,樣子甚是狼狽。

楚汐兒低呼一聲,忙用小帕子為袁可顏掃著裙子,關切道:“怎還如此冒失?”

那裙子本是一抖便可幹淨,經楚汐兒如此一擦倒是抹出了幾塊黑乎乎的泥濘感。

袁可顏將小手覆蓋在上麵,在模糊的情敵麵前,也有了對比心思。

香澤公主對侍女吩咐一句,頃刻間,那侍女便將文房四寶彩色顏料取來。香澤公主一手輕挽上袁可顏的小手,親昵地將其帶到桌子邊上,一手提筆,輕柔笑道:“且換個花色吧。”玉手婉轉,在袁可顏的髒衣裙上細細描繪,輕掃淡染的潤色之間,原本的泥髒已作花蕊,變成數株菊花悄然綻放,當真是活色生香。

南傲然讚道:“香澤公主妙筆丹青。”

香澤公主一攬紅袖,眼波璀璨道:“曲公子非要與玫兒如此客套?這畫筆之韻且還是五年前曲公子指點之功。玫兒素喜曲公子畫風高骨,自從回國後仍舊派人年年必求公子墨寶一副,供玫兒臨摹。如今,勉強有了三分神似,讓曲公子見笑。公子若讚玫兒筆墨,你這師傅豈不是無言可讚?”接著,香澤公主將首宗毛筆遞出,“還請曲公子賦詩一首,且留此美景應今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