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峰對著電話“喂”了好幾聲,發現電話被掛了的時候,真是被氣到不行。除了他那個霸道的爹,還沒有誰敢這樣直接掛掉他的電話的。
正要回撥過去,又想起什麼似的,放下手機,直接拿了酒店的座機電話撥過去。
本來是要教訓一頓那女人的,但在聽到她虛弱無比的聲音時,又狠不下去心了。
“魏總,我很累了,真的很累,你就讓我休息吧。要說什麼,辦公室說,好嗎?”秦青耐心好脾氣地說,隻是聲音透出疲憊。
魏峰氣消了些,隻悶悶應道,“我隻說幾句,你聽著就好,不用回話。”
秦青不答話,卻也沒有把電話掛斷。
“我不是要教訓你,你又不是我的直屬下屬,我才沒那個時間來教訓你。我隻是提醒你,凡事要三思而後行,尤其是要清楚自己是處於什麼位置上。”
秦青依舊不說話,對方已經掛了電話。她怔怔地坐在那裏,回想著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確然覺得是不妥的。如果她今天把那番話說完了,隻怕,不用等到試用期滿,主管隻要隨便給她找個幺蛾子,她便可以被掃地出門了。
可是,她現在還能做什麼呢?難道要繼續維持這樣的情況,坐以待斃,等著被解雇?
第二天,秦青沒能準時等待魏老板蒞臨指教,她沒有去上班。
倒不是她不想去,而是確實是去不了。她病了,發燒,躺在床上起不來。
在診所掛了一天水後,稍微好了些許,但要正常上班隻怕還是有問題的。一連三天,半步都沒出得了門去,吃飯是外賣,其餘時間大部分是倒在床上。
有時候從昏睡中醒來,她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活著,腦子裏混混沌沌,難受得緊。
到了病假的最後一天晚上,爬起來開了電腦,登了私人QQ,意料之中的,鍾淩染的頭像閃個不停,一連十幾條信息。大都是問候她的,最近的幾條是問她為什麼沒有上線,她想了想,回複說出差了幾天,叫她不用擔心。意外的是,孫斌浩也有給她留言,問她現在在哪裏。她猶豫了一下,想著鍾淩染確實很夠義氣,看來是半句沒有將她的行蹤透露出去,連孫斌浩都沒有。於是,默默將那個窗口關閉了。
然後,又登陸了一下工作QQ,看是否有需要緊急處理的事務,好為明天的複工做準備。才剛登陸上去,閃爍的頭像差點都排不下。她沒有料想到,以為有什麼事情,一一點開,卻發現原來不過都是同組同事的例行關心,加上一些牢騷抱怨,諸如沒有人泡咖啡,沒有人拿飯,盼著她趕緊回來。
她無奈地笑,卻已經不像原來那般義憤填膺了,隻是例行回複,明天就回,謝謝關心諸如此類。
待這些都做完後,QQ在左下角依舊在閃,她這才發現有個加好友的請求驗證。隨手點開,是個陌生號碼,驗證信息是公司同事,連個部門名字備注都沒有,籠統得讓人莫名其妙,加工作QQ的,不是合作方的人就是公司同事了,這人倒是有意思。
也沒怎麼在意,本身對這種事情也不關心,加個工作QQ也不是什麼大事,不加反倒是得罪了人。於是點了確定之後就準備下線。
對方似乎是在線的,她還沒來得及下線,頭像已經閃起來了。
“是商務部的秦青秦小姐嗎?”對方問。秦青注意到他的QQ名字叫火鳥,而她這會兒要裝不在線似乎有些不太高明。
“是的,你好,請問你是?”
“你不必具體知道我是誰,總之是和林經理一起共事的,我們經常接觸。”
秦青大吃一驚,驚愕莫名,半天才打過去幾個字。
“難道是林經理讓您加我的嗎?”問完之後,又覺得有些後悔,這樣問似乎顯得有些傻氣。
對方似乎也猶疑了一會兒,半天才回複一個字,“是。”
秦青心裏鬆了口氣,覺得似乎看到了希望,總算還有個上司不是對她持無視態度的。但又蒙蒙間覺得有些不對勁,卻沒有多想。
“謝謝林經理關心了,我沒什麼事,明天就可以上班。”她以為是林濤對於她忽然連續告假三天有所擔憂,所以才派了個人過來問候一下,心裏有些溫暖。
對方似乎很忙,又是一陣沉默,過了半分鍾才現實對方正在輸入。
“你這幾天沒有上班嗎?林經理讓我過來,其實是為了新員工的成長,從前幾天下午的會議看來,你是遇到了困難,所以他讓我來問問你的困難,並適當地給你提出一些意見與建議,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
這話說得很是官方,意思很明確。這廂秦青看得心潮澎湃,因為這意味著,眼下的僵局終於有了改變的可能。而且,她有理由相信,林經理親自派下來的人,定然是有不同的能力的。
但這人究竟何許人也,是否可信可靠,還有待考證。不過,她現在的情況幾乎整個部門都知道,也不是什麼秘密,她不過隻是轉告一聲而已。
於是,她把現在麵臨的窘境一一說了一遍,當然,想起那日魏峰的忠告,什麼可以說,什麼不能說,她略去了林麗在洗手間裏說的那一段,隻是用很客觀的語氣將事情做了一個陳述,並在按下enter鍵發送之前,逐字地檢查了兩遍。
這次,足足沉默了三分鍾,QQ聊天框才開始顯示“對方正在輸入”。這準備醞釀許久,發過來的字卻並未見得多複雜。
“先看看別人是怎麼做的,成效如何,選個好的借鑒模仿。借鑒模仿並沒有錯,不違規不違反的前提下,任何方法能出成效,出成績,那就是好方法。”
秦青盯著那兩行字看了許久,直到對方的頭像已經暗下去,她回複了三個字,知道了。
而對方一直沒有回複,她心想著對方果然已經下線,心中有些淡淡的遺憾,複又打了一行字過去,“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不想,這次對方倒是答得快,“不能。”
她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到屏幕上,發了張吐血鄙視的表情過去,對方卻回給她一張得意的表情,她甚至可以想象那頭的人那一臉你奈我何的樣子,心中憤懣,又無可奈何,隻能鬱鬱下線。
她心底裏又升起一抹希望,這個神秘人的出現,無疑地,讓她現在的工作開始出現一絲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