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風族,霧岈山(1 / 2)

“竹妹妹這句話是何意?”舞桐頓了下,複又笑開。

靈竹的眼睛裏一片迷蒙。“我隻是很迷茫,有人說它不存在,有人說它在不在是靠自己的意念,我眼睛看到的是一種樣子,而事實呢,又是另一番樣子。我很亂,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總覺得自己活在一個騙局中,而幕後者躲在黑暗裏,操縱一切。”

“你想得太多了,何苦自尋煩惱?”舞桐從桌上取來一碗湯藥,遞到她手邊。“這是我特意為你煎的安神藥,你喝了它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全好了。”

靈竹不接,客氣笑笑。“勞你費心了,我不想喝。”

“這麼大了還怕苦麼?”舞桐笑得輕淡,“放了蜂蜜的,喝了吧,這樣我才放心。”

見她堅持,靈竹也不好再推辭她的一番美意,隻好接過來,捏著鼻子皺眉幾大口喝光。放下碗時,竟聞到一股淡淡花香。“這蜂蜜的味道好熟悉。”

“是院子裏的花釀的,你竟也能嗅出。你和霽雪一樣對花香這麼敏感。”舞桐收了碗,站起身幫她放下簾帳。“一會兒就該乏了,乖乖休息,我先走了。”

木門吱地一聲關閉,靈竹又坐了會兒,困意陣陣襲來,便倒頭睡去,一夜無夢。

第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明晃晃的日光透過簾子射進來,晃得人眼疼。靈竹起身洗漱好,腹中咕咕作響,便下樓去找吃的。

良好的睡眠果然能改善心情,現在再想昨天的那些事,已經平靜很多了。在二樓從小六手裏搶了碗客人點的龍須麵,靈竹不顧形象地扒拉著,邊吃邊晃蕩下去。

流雲見她下來,便迎上去拿開她的碗,在她頭上輕輕一敲,佯怒道:“貪吃鬼,也不怕從樓梯上摔下來!”

靈竹不接話,隻咬著筷子,望穿秋水地盯著被他搶走的麵。

霽雪坐在桌邊,雙手油膩膩的,正在吃烤鴨,見她這副沒出息的模樣,便舉高手中的鴨腿,道:“竹丫頭過來,一碗麵算什麼,雪哥哥給你鴨腿吃!”

靈竹正待要走,卻被流雲拉住,他朝霽雪道:“竹兒不能吃鴨肉,不然會消化不良胃痛。”

“那真是可惜,如此美味竟無福消受。”霽雪咂咂嘴,徑自啃起鴨肉來。

流雲拉著靈竹走過去坐下,把麵放回她麵前,又倒了杯茶放在她手邊。“醒來先喝杯水,這樣對胃好,你不會照顧自己,就要聽我的。”

靈竹夾著幾根麵正要往嘴裏送,聽他這麼說,便乖乖地放下筷子,喝水清胃。

霽雪瞥了一眼,幽幽說道:“你還真是聽話。”

“正主的話,風妃畢竟是要聽的。”流雲一本正經地端坐著,若有若無地撫摸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靈竹幾乎一口水噴出來,說到:“什麼風妃?不要隨隨便便就說出口。”

“哎呀呀,有人情深似海了這麼多年,到如今還是一廂情願,人家連個名分都不願承認呢。”舞桐此時不在,他們三人坐得又偏僻,說話便沒有了顧及。“風主,您的十九歲華誕將近,舉族上下都等著風妃駕臨,現在看,她似乎不願給這個麵子呢。”

“十九歲華誕?你快到生日了?”靈竹不理會霽雪的挑撥,隻看著流雲問。

“嗯,這些日子事情多,我竟然忘記了,昨夜雪雕傳信過來,才恍然記起。”流雲握住靈竹放在案上的左手,神色裏帶了些懇求。“竹兒,跟我回去一趟吧。”

“去哪兒?”

“霧岈山,風族屬地。”

靈竹詫異道:“可是這裏的事還沒完呢,怎麼好就走?”

霽雪撐開羽扇,搖了搖。“那縣官不僅無能,而且膽小怕事,為了息事寧人保住頂上烏紗,竟然非把罪名推到吳量頭上,說他是畏罪自殺。”

“這怎麼可能?那麼多雙眼睛都看到了,明顯的齒痕,分明是狐妖所為。”靈竹不信。

“天高皇帝遠,縣官隻手遮天,他說凡是再提狐妖的,一律抓進大牢,按妖言惑眾之罪重罰。衙役都是他的手下,自然不會反抗。老百姓隻是圖口飯吃,隻要自己平安,哪裏管得了那麼多。”

“那也不能由著他迫害無辜!這天下還有沒有公理了!”靈竹憤憤不平地拍了下桌子,引得筷籠微微跳動。

有人聽到動靜,轉頭好奇地往這邊打量。流雲慌忙按住她的另一隻手,柔聲安撫道:“竹兒,人間的是是非非,我們豈能都管?凡人自有凡人生活的方式,你不必多操心的。”

“就是,有那個時間,不如多關心一下你身邊的那個人。”霽雪附和一句,“堂堂靈族幼主,卻不懂禮數。我問你,風主的麵子,你何曾眷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