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公子誤會了,公羊家為這次英雄大會傾盡地主之誼竭心盡力,今天為諸位掌門人準備得茶都是上好的綠茶,隻是蔽日神教的莫堂主比較喜歡曼陀羅花的香味!”小菊美麗的黑眸中泛出一絲不屑“這兩樣東西混合起來,就成了一種奇毒,諸位掌門不能運功,不然輕則武功盡失,重則性命不保!”聽完小菊的話,我心中的擔憂成了現實,果然蔽日神教不會毫無準備的單身闖入丹遐山的,今天整個武林恐怕是……
“蔽日神教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們整個武林屈服了嗎?”公羊浦麵色鐵青。
“公羊老先生言重了,這隻是誤會,早知道這樣,我今天就不帶曼陀羅的香囊了。”莫青衣笑道“不過武林盟主有能者居之,不知誰還願意再指教小女子兩招?”
看著莫青衣,在場的人雖是萬般憤恨卻無計可施。
“蘇慕雲不才,還請莫堂主不吝賜教!”蘇慕雲忽然上前開口道。
“哦,蘇軒主!”莫青衣手中多了一根彩帶,緩緩道:“還請手下留情!”
說罷莫青衣彩帶已經功向蘇慕雲,蘇慕雲閃身避開,施展水凝軒的獨門輕功行雲流水與莫青衣鬥了起來。莫青衣在彩帶中如同舞蹈一般,姿勢極為優美,可是在這優美的舞姿之下卻藏有凶狠的殺招,剛才兩場較量中她並未盡全力。不過蘇慕雲的煙水凝也非浪得虛名,莫青衣不是蘇慕雲的對手。果然,十招一過,莫青衣的彩帶被蘇慕雲所斷。
“莫堂主,你輸了?”蘇慕雲冷冷道。
“別得意,我不過是蔽日神教中武功最不濟的那個?”莫青衣並不惱怒“我家少主還沒動手,你還是做不了武林盟主。”
我有些意外,雖然猜到那個黑衣男子的身份必然不簡單,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是蔽日神教的少主,我開始有些為蘇慕雲擔心了。
“不知尊駕該如何稱呼?”蘇慕雲全神戒備的看著黑衣男子。
“耶律晟!”黑衣男子冰冷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耶律公子,得罪了。”
轉瞬,兩人攻守間已過百餘招,耶律晟的身法較莫青衣更為詭異,他攻勢淩厲,招招暗藏殺機,而且他的內力似乎在蘇慕雲之上,蘇慕雲雖一時不至落敗,可時間長了,還是難免有所損傷。三炷香的時間後,耶律晟一掌正中蘇慕雲的右肩,蘇慕雲頓時一口鮮血倒地,再難爬起。耶律晟不帶任何感情一劍欲結束蘇慕雲。“耶律晟,枉你為蔽日神教少主,竟這麼不要臉麼?”心底一涼,剛才隻注意了場中的耶律晟和蘇慕雲,忽略了小菊,不知何時她已經走進了比武場中,耶律晟盯著距他十步之遙的小菊,臉上雖沒有任何表情,可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了整個丹遐山頂。手再次握住了聽雪劍的劍柄,即使武功全廢,我也不會再讓小菊有任何閃失。
“大膽,你怎敢用這種口氣和我們少主說話!”莫青衣閃身到了小菊的身前。
“他是你的少主,與我無關,我為什麼不敢?”小菊直視著莫青衣冷冷道。
耶律晟讓莫青衣退下,走到了小菊的身邊。我開始不動聲色的拔劍“樓主,你忘了小菊是怎麼跟你說的。”耳邊忽然想起了聞人少正的聲音“聽雪樓數千條人命都在樓主的一念之間。”心頭一震,矛盾痛苦凝結在了胸中,當初從父親手中接過聽雪樓為的是結束武林中無謂的廝殺,保護所有人,我以身為聽雪樓的樓主為榮。可現在,這個身份卻成了我的束縛,我沒有辦法保護自己最想保護的人。手中的劍緩緩進入了劍鞘。什麼不讓她再受傷害,什麼不再放手,我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麵對耶律晟,小菊仍然是那麼淡漠:“公羊老先生已經說過了,點到為止。”耶律晟沒有任何反應,小菊道“你給他們解藥吧,即使現在解了毒,可是三天之內他們仍然無法運功,他們是不會成你的障礙的。”
耶律晟忽然微微一笑:“你果然不一般!”
“少主!”莫青衣有些焦急的喚道。
“給他們解藥!”看到莫青衣沒有動,他冷冷道:“莫青衣,我不想再重複第二次。”莫青衣動了動嘴唇,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將黑色的藥丸用內力送至各掌門人茶杯旁。
沒有人動那顆藥丸,大家的心思都一樣——不願做那第一個試藥之人。“怎麼,不敢吃?”莫青衣冷笑道“平時諸位口口聲聲稱將生死置之度外,現在怎麼全成了貪生怕死之徒了!”我心中一動,將藥吃了下去。“慕容樓主不怕這是毒藥麼?”莫青衣調笑道。“既然耶律公子答應了小菊,定然不會失信於她!”我苦笑。眾人聽了我的話後,也將藥吃了下去。莫青衣冷笑:“諸位三日內最好不要妄動真氣,否則我也不能保證會出什麼事。”說罷,轉身看著小菊:“你現在滿意了嗎?”
“多謝耶律公子和莫堂主成全!”小菊淡然道。
“那好,現在我要接收你的命了。”莫青衣殺意忽現。心中一急。毫不猶豫的我拔出了聽雪劍,與此同時聞人少正點了我的穴道,我無法動彈。他歉然道:“樓主,為了聽雪樓,少正得罪了。”瞬間,我心如刀絞。
“銷魂丹毒未解,我死隻是遲早的事。莫堂主何必那麼著急”
“你對草藥藥性頗有了解,哪天你找到了銷魂丹的解藥也不一定,可惜我們蔽日神教的教規是任何非本教之人求本教解藥,那麼救人者是必須付出代價的。菊姑娘,兩次求本教的解藥,所以你必須付出代價。”莫青衣解釋著接收小菊命的理由。有人在我麵前要小菊的命,而我卻無法救她,我忽然發現原來我竟是一個如此無用之人。
莫青衣抬手,兩枚在陽光下閃著幽藍色光芒的針飛向了小菊。與此同時,一枚石子將兩根針打飛了。我竟然忘了蕭南風也在,他是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小菊的。
“蕭南風,你什麼意思?”莫青衣怒道。
“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碰她絲毫。”蕭南風不動聲色的將小菊護在了他身後,小菊的眼中露出訝異之色,而訝異之中隱約透出了驚喜、感動還有滿眼的溫柔,而那溫柔不是為我而現。
“你和任大小姐新婚燕爾,現在居然為另外一個女人出頭,難道不怕新娘子難堪嗎?”莫青衣強調了蕭南風娶親的事,我心下著急,蕭南風為了報家仇,入贅任府,而小菊在他成親前離開了嘉陵,她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我擔心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蕭大哥你確實不該出手的。”小菊一聲歎息,她似乎早已經知道了蕭南風娶親的事。
“小菊!”蕭南風握住小菊的手,堅定地說道“我不會再丟下你,不會再讓人有任何傷害你的機會。”小菊緊抿嘴唇,我看到她眼角的淚珠滑落。心‘卡擦’一聲,輕輕地裂了。
“相思淚還真是無情呢,新婚中居然丟下新娘子,在這裏和舊情人山盟海誓。”莫青衣冷嘲道。
“動手吧!”蕭南風並不理會莫青衣。
“慢著!”莫青衣剛要準備迎戰蕭南風時,耶律晟開口了:“久聞相思淚大名,今天剛好了卻這個心願。”
蕭南風猶豫的看了看小菊,耶律晟看出了蕭南風的擔憂,沉聲道:“任何人也不準碰菊姑娘,如有違命者,格殺勿論!”
蕭南風示意小菊到比武場外的安全地帶,小菊稍稍猶豫,扶起蘇慕雲慢慢向場外走去。待小菊一離開,蕭南風緩緩拔出手中的相思淚,那是一把奇異的劍,它似乎擁有靈魂,隻一眼淡淡的哀傷和憂愁令我胸口一窒,那是一把讓人從心底傷感的劍。耶律晟看到那把劍,驚訝之色在眼底一閃而過。耶律晟從他的劍鞘中拿出一把通體烏黑,隱約中卻泛著血紅色柔光的劍——鬼泣。鬼泣,三百年前,鑄劍名師甍鎬扔下年邁的父母,美麗的妻子和一雙未成人的兒女進入殷岩山潛心鑄劍十年未歸家,十年後,當他帶著鑄好的劍回家,卻再也沒有見到父母,妻子和一雙兒女,因為十年之前他進山鑄劍,一個他曾引以為知己的人貪戀其妻姿色,意欲不軌,其妻不堪受辱懸梁自盡,而年邁的父母帶領孫兒為屈死的兒媳向那個人麵獸心的人討公道時,被其生生打死。甍鎬為家人報仇,誰之卻誤中那人麵獸心之人的圈套,甍鎬絕望之際恨道:“天公無眼,善人不得善終,而惡人卻得長命,他願化為一柄利劍掃盡天下背信棄義,人麵獸心之徒,主持世間真理正義!”說罷,他將剛鑄好的劍刺入自己的胸口,銀白色的劍吸收了甍鎬的精血和魂魄後劍身黑透並伴有血紅色的柔光,霎時,山動風嚎,天地為之變色,那個還他家破人亡的人在見到這把劍,拿起劍的瞬間不知什麼原因竟將劍送入自己的身體,死狀猙獰恐怖。從此,世間魑魅惡鬼見之必閃躲退避,不敢近之,因此世人稱此劍為鬼泣。隻是鬼泣於百年前消失於江湖之中,耶律晟又如何會有鬼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