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3)

她的眼睛突的一下變大了,這個男人是不是跟她有仇,總是在她的傷口上踩來踩去的。還一副很得意的樣子——小人。她不由的在還有一絲清晰的腦子裏閃現一個念頭:如果剛才他陪她一同去,那麼她也不會受傷,說不定還要頂著他的責罵……“嗯,不能讓他知道。”

“好,隻要你不昏過去就行。”他很爽快的許下諾言,可是就不知道能不能相信。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已經看不見火光了,應該離開了有一段距離了吧。她可有自知之明,要是走得太遠難保自己不會被這個小人扔到東方緒的床上。好,很好,幸好阿藍不喜歡他,要不她們有得罪受了。

“帶你去治傷。”他可不想就此看著她死在自己麵前,那樣的話,他也不好向阿藍交待啊。

“……”她閉上眼睛,她的思緒也變得更加的模糊了,但是隻要不是醫院就好她和阿藍一樣,不是她和阿藍,是除了青竹那丫頭以外的她們中的任何人都不喜歡醫院。

“喂?”她感覺臉被人拍了拍,不由的將眉頭皺了起來,“我不喜歡人碰我。”身上的疼痛讓她想就此失去知覺,可是事違人願,這種夾雜在痛又不至於昏過去傷讓她不由的想自己動手將自己敲暈了。她能感覺到傷口應該不大,已經在慢慢的停止流血這一瘋狂的舉動了。可是,她的感覺要是沒有錯的話,身體裏的東西還在提醒著她:我還在你的身體裏。

“好,那就好。我就不用將車開到他家去了。”

“那不是他家。”她出言反駁,哼,想到他就能感覺到傷口流血的速度又在加快了。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有人死在你的車上的話,那就繼續。”

急速前進的車子並沒有因為她的這句話而減速,依然保持著它的快速。“好吧。”聽來是不情不願,“那我們來說點別的事吧。”他的提議很快就遭到她的拒絕,“我從不知道你是個多話的人。”

他挑了挑眉,看來她的精神還很好嘛……他的嘴角不由的露出一抹微笑。看著養精蓄銳的她,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但也就那麼的兩三分鍾後,他們到達了他的目的地。他將車停穩後將她扶了出來。“這是哪兒?”她做出了人類最明顯的反應。

“我一個朋友家。”

聽了他的回答她反而把眉頭皺起來了,這是人住的地方嗎?好吧,她承認人與人之間的收入是有很大的差距的,可是……她掛在他的身上,讓開腳邊的垃圾——應該是垃圾中的垃圾吧。緊皺著鼻子,實在是不想聞這個味道,是垃圾堆裏發出來的嗎?樓道裏黑黑的,一點光線也沒有,她站住了,要是她必須得走過這種磨人的地方方能治自己的傷,不知道她有沒有權利拒絕……

晉榮繞過她的傷,將她抱起來,腳步熟悉的走上樓去,二樓,然後用腳踢門,寂靜的樓道裏瞬間就訴說著他的暴行……但是很久門都依然沒有開,她猜大概是屋主出門了吧,因為她已經看見其他的房主都伸出個腦袋來看——畢竟這是在深夜裏,打擾別人的睡眠終究不好。

“小花,你要是再不開門,你的門就此報廢了。”他的嗓音響徹整個樓道,但是卻沒有人敢再次伸出腦袋來看個究竟。

憑借著她敏銳的耳力她終於聽見屋裏有了動靜,一個人——她猜那應該是女人的腳步聲,不過聽來大概是沒有睡醒吧。門打開了——果然如她所料,她還揉著迷蒙的眼睛,看了看站在自己家門前的人,迷蒙的眼神出現了那麼一絲疑惑,如果她猜得不錯的話,那眼神翻譯過來應該是:我認識你嗎?

但顯然晉榮不這麼認為,他迅速的將她擠開讓自己和懷中的人進了這間沒有光線的屋裏,她知道這個看來很沒記性的人應該就是他口中的醫生,那麼她也就可以休息了……

當他把她放進沙發上的時候她的感覺已經開始散開……偶爾之間她聽到他說:“小花,你快一點……”

一個女聲,“你這個王八蛋……”

她嘴角露笑,這個男人……終於有人和她有一樣的看法,那是一種放心的心情……如果她剛才眼睛沒有花的話,她看見了那名女子和阿藍有幾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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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緒從噩夢中醒來,自從那天和那名叫魏紫衣的人談過話後聽到她打電話的內容他就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一種危險。不知道是出於對自身的危險還是對她的危險,就這樣他度過了幾天,可是就在剛才他夢見她……受傷了。

受傷……“誰?”他警覺的開口問道,可是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他的鼻子聞到了一股不屬於他房間的一種味道,也許就是這味道才使得他做了噩夢,他將燈打開,讓屋內一片光明……他不由的倒退了一步,他看見他的窗前立著不知道是什麼的怪物……

那個怪物伸手將窗子推開,他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麼怪物,而是兩個相依偎的身影——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那個男的是誰他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是那個靠在他身上的人卻讓他覺得格外的刺眼——安心琪。

“還站在那裏幹嗎?快過來幫忙。”那男人——晉榮開口了,語氣是一片冰冷。“還是你願意就這樣看著她黏在我身上?”和身上這個人一樣,他也不願意去碰觸那些對他沒有好感的人——她不討厭自己,但也談不上什麼喜歡。

看著她那緊閉的雙眼,他的心不由的向下沉,一直蕩到穀底。他趕緊將門打開,來到他們身邊,從他手上接過自己喜歡的女人,那種感覺並不好受,但是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是因為看見她由別的男人抱著——即使她已經失去知覺;還是因為她又食言了……

他沒有問多餘的話,隻淡淡的說了一句:“謝謝你。”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眼前的這個男人很有可能就是魏紫衣口中的那個“桃花眼”,他抬眼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即使身為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人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理想對象。“她沒事兒了吧?”問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兒了,就怕她有個什麼閃失……

“沒事兒,我朋友已經幫她把子彈取出來了。”也不知道他

用意是什麼,竟然對一個純粹的上班族說出這種可以說是驚世駭俗的話。

他的臉如他預期般的霎時間白了,手也不住的抖了一下。但是他還是很快的將內心的激動控製住。子彈,她竟然……如果她現在不是毫無生命力的由自己抱著他一定會把她翻過身來打她。“我以後會叫她小心的。”

他的嘴角出現一抹被黑暗吞噬的笑,然後說:“隻要她能醒……”後話沒有了,他也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東方緒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再看看手中抱的人,濃重的藥味讓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但還是用最快的速度將她抱進自己的屋裏。在燈光下看著他並不陌生的臉龐,還有那抹他不願意看見的蒼白。由於已經包紮好了他也不知道她受傷的是前麵還是後麵,所以他愣了那麼一下,然後讓她趴在自己的床上,看著她沒有痛苦的神情才起身將窗戶關好。

他看著她,他沒有忘記那人在臨走的時候說的那句很有深意的話:“隻要她能醒……”她能醒吧,要是有什麼危險的話以他和她們的關係他不會把她帶到他這裏來的……他強迫自己安下心來。

他伸手輕撫她已經像白紙般的臉龐,嘴唇也沒有血色……“不知道你流了多少血……”他微微的歎了一口氣。“你怎麼拿自己的命去生我的氣呢?”這是他最不願意看見的結果,也是讓他最心痛的結果。“我該拿你怎麼辦?”說完這句話他的嘴角竟然露出一抹嘲笑,“是你該拿我怎麼辦,還是放不開我嗎?”

他將自己的頭也埋在她的旁邊,看著她,即使身上已經有很重的藥水味道,但是他仍然能聞到那種他喜歡的香味兒。“照這樣看來,不知道是你前世欠了我的還是我欠了你的……”將她的頭發捋到自己的鼻子上麵,仔細的聞著屬於她的味道。

他小心翼翼的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裏,兩人麵對麵的,他看見她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麼?痛嗎?”他仔細的摸索著她身上看不見的傷口。“你到底是傷到哪裏了?”他的眼裏含著心疼的淚光,不過想到不知道那個人口中的朋友是男是女……他閉了閉眼睛,告訴自己那是不可取的,因為她受傷了,無論什麼人,隻要他能把她救回來是男是女都無所謂。這不是她上次受傷的時候他們已經討論過的問題嗎?

他噓了一口氣,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我不想再看見你這樣了……”可是她是不會聽的,他可以想象得出她有多麼的喜歡她現在幹的“工作”。他也還記得上次跟她說的時候她臉上一閃而逝的難過……“我以後再也不會在你的麵前提了。”竟然喜歡她就要喜歡她的工作,雖然他說不出那是喜歡,但是支持她也還可以,“隻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別像個孩子似的讓我擔心……”

他獨自的笑了笑,“要是你醒著,你又會在心理念叨什麼?”他很好奇她的想法,每次強要她說,她那不甘願的神情,以及說出來的話都讓人覺得好以外。“安琪,要醒過來,知道嗎?你要是醒了,我就不再叫你安琪了……那叫你什麼呢?”真的是該想想了,“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叫你安琪呢?”這是他每次都想問的問題,可是每次又都一再的忘記。“可是,你是我的天使,你知道嗎?”

他將頭輕輕的靠近她,先是額頭相觸,然後是鼻子,再後來是唇……他一直不願意去碰觸她的唇就是怕自己與她之間有著什麼不能逾越的鴻溝,他下意識的要保護她。四片唇相碰,他能夠感覺到她唇的冰冷……但是他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良久之後……他才離開,喃喃的說道:“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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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琪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灑在窗簾上的陽光,那陽光的燦爛讓她不禁想到一個人:東方緒。她不由的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在沒有醒來的時候她能感覺到他的存在,抱著自己喃喃自語……看來自己是戒不了他了。她皺了皺鼻子——咦?怎麼自己的鼻子還能聞到他的味道?她眨了眨眼睛,記得晉榮把她帶到了一個很破爛的樓房裏,那裏的味道應該是……臭。

可是……她盡自己的視力範圍打量了一下周遭環境,騰的一下,她的臉紅了。她急著先要爬起來,可是……“哎喲!”該死,她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她……她怎麼會在這裏的?即使這次房間裏沒有任何人,她也還沒有觀察完整個房間,但她的心理就有了答案——這是東方緒的房間。

隻是自己明明記得是被晉榮帶進了一座破樓,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裏呢?明明記得她說過不要讓他看見的,這個偽君子!

“你醒了?”

聽到有聲音她猛然的一回頭,一陣眩暈向她襲來,她一下子又跌倒在他的床上了。她明明記得自己受傷的是肩胛骨,怎麼頭會暈呢?她定了神才看向已經向她走來的人——“呃,伯父。”她連忙再次的站起來,好在身上的衣服都還好好的。這讓她不由的大出了一口氣,要是像上次那樣……不過自己是怎麼來的呢?

“餓了吧?”明明就是一句關心的話,但從沒有表情的麵孔問出來也沒有什麼溫度了。

要老實回答嗎?她笑了笑,想到上次再聞家當作他們的麵說的話,呃,他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個沒有教養的女孩子,配不上他的兒子?那樣的話,他要是再看見自己在他兒子的床上會不會認為她是個不檢點的女子?“請問伯父,今天是幾號?”看看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七號。”他平靜的臉龐平靜的語氣看不出他現在在想些什麼。

“七號?!”這對於她來說可是一個不太好的預兆……

“你已經昏迷三天了。”

嗬嗬~~~她知道啦,準確一點說應該是四天,“那麼我是怎麼到這裏來的?”不會是她有夢遊症吧?不過就算她有夢遊症那麼她有那份力氣嗎?還是自己的潛意識裏……

丟下一句“不知道”就離開了,讓安心琪站在那裏頗為尷尬,不過不久又回來了,手裏端的是一碗小米粥。呃,有食物耶,肚子感覺好餓哦。她接過來,“謝謝伯父。”

“我剛才給緒兒打了電話,他一會就回來。”

呃,伯父的動作好快啊。“沒必要啦,一時半會兒的我又……不會走。”她自動的把那句“死不了”改了,嗯~~當著老人的麵是不能隨便說話的。還好是睡飽了,不然……危險。她很慶幸自己因為吃飯所以“不便開口”,可是在內心裏還沒偷笑完她就看到從門裏又進來一些人,瞬間本來還算寬敞的臥室就變得有些狹窄了,而且她的警覺性也提了起來——她看著那些人,她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們——東方緒口中的主人們——別懷疑他們全都到場了。

安心琪她覺得她還是應該慶幸,她隻中了一槍一顆子彈,所以受傷的也隻有一邊,所以她不會因為沒有辦法端好手上的碗而發抖,她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受氣的小媳婦似的,總要看他們的臉色說話。“禮貌,人是要講禮貌的”,她默默的在心裏念叨,但是嘴上卻也沒說什麼隻是向他們很正式的點點頭,畢竟自己在人家的家裏白住了這麼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