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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台州自產自銷出了個草根明星叫阿福。在台州,阿福是個“龍鮮龍”的人。坊間有句玩笑話,在台州,有文化的人不一定知道阿福,但是沒文化的人肯定知道阿福。某次,廣電總台的600藝術團送戲到寧溪鄉村,為看阿福一眼,男女老少放下手頭活,刷碗的不刷了,喂豬的不喂了,洗衣服的不洗了,連八旬老婦也叫嚷著“阿福”“阿福”,趔趔趄趄趕來湊熱鬧。鎮上的劇院從沒這麼熱鬧過,被擠得水泄不通,阿福硬生生在人群中犁出一條路來,才得以走上台去。阿福一露麵,歡聲雷動,聲浪像“雲娜”台風一樣,幾乎要掀翻屋頂。
老友阿荒之子小荒,年七歲,某一日忽然一本正經對阿荒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阿荒見其子語重心長的樣子,驚問,從哪聽來的?小荒說,電視上阿福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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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台的朋友自豪地說,台州文盲半文盲的中老年農村婦女,她們的精神偶像兼夢中情人是台州方言節目《阿福講白搭》的主持人阿福。
我覺得這是好事。這證明,進入21世紀後,在台州廣大農村,農婦們有了精神追求,這也是近年來台州精神文明建設的一個重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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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的文化不見得多發達,但民間語文很發達,一些“無政府主義者”很喜歡編排領導的段子,這些段子或真或假,無可考證,但是流傳甚廣。他們說,某位女“冒號”,每逢講話稿中有WTO這個詞,她不是讀成“大不流涕歐”,而是讀成“大不流兔”,敢情她把“TO”讀成一個單詞了,在招商大會上也是“大不流兔”個沒完。幸好沒有讀成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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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領導,經常把“醞釀”讀成“溫讓”,每有問題,他就讓下屬“溫讓溫讓”。一位鄉鎮領導,向上級彙報工作,知道該領導屬於學者型的領導,為了博得他的好感,彙報時也用了很多書麵語,結束語是一句馬屁話,大意是:我在你毛下工作多年,學到了很多做人的道理雲雲。上級領導一聽傻眼了,把他講話稿拿來一看,原來是麾下,敢情他仁兄學問有限,把“麾”字念成“毛”字了,所以有了“在你毛下工作多年”的馬屁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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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飯桌上,一個休閑中心的老板說,到他那裏消費的各色人等,從掏錢買單,就可以看出各縣市區人的性格。比如,椒江男人消費完了,不會多給一分錢,標價多少就付多少;天台出猛男,有時會耍賴耍橫,找借口不給錢;三門小混混,洗了腳不付錢還跟你倒要錢;路橋土豪多,喜歡擺闊,經常被人狠宰多掏錢;玉環男人經不起表揚,你多誇他幾句,他一高興,就會雙倍付錢;黃岩男人洗腳時表情很快活,掏錢時表情很肉痛;臨海男人派頭大,完事後不掏錢,因為有人替他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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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化以後,一些城中村納入拆遷範圍,這樣天落餡餅的大好事,誰碰到誰高興。椒江某個村子拆遷,拿到錢後的這些村民,高興壞了,紛紛跑去娛樂場所快活,一段時間,椒江的娛樂場所都是爆滿的。
而天台人,一拿到拆遷款,附近的銀行,存款量就會嗖嗖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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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是個組合式城市。但是在撤地設市的頭幾年,黃岩、椒江、路橋三區之間通行竟然是要收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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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下班高峰期,台州城區都會堵成一團。台州前幾年叫嚷要建成什麼大都市,老百姓沒人當回事。不過,從堵車的程度看,台州已經是大都市了,而且堪稱國際化大都市。其中,國際化程度尤以溫嶺、路橋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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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坐牢,也講級別待遇的。台州某銀行行長受賄千萬坐了大牢,他向前來探監的朋友介紹自己的牢獄生活,他說,他這房間住了8個人,包括他,有7個是正處級,最高的官至副廳,隻有一個是科級幹部。
這位前行長覺得這個科級幹部級別不夠,不配跟他住同一個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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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經濟形勢不太好,中小企業融資日趨艱難,高利貸吞噬實業,一些企業家無奈之下,選擇棄企業而跑,溫州人把企業主跑掉稱為跑路,台州人通俗的說法是——上高速(公路)。
不過比起溫州來,台州跑路的企業家要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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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某位業餘主持人跳樓身亡。他穿著中山裝,桌上放著“為人民服務”的搪瓷杯,侃侃而談的形象,相當深入人心,沒想到,這家夥利用財務管理漏洞,挪用了單位公款一千多萬元。
一段時間,他的跳樓成了老百姓茶餘飯後熱聊的新聞,民間分析家們主要圍繞著這兩個話題展開議論:一是想不到該單位這麼有錢,有千把萬可以任人“那用”(台州人把“挪用”說成“那用”);二是該主持人的藝名沒起好,哪有起這名的——一跳一跳,這不,一下就跳樓了,還嚇了大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