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平地一聲驚雷起(1 / 2)

師父這次回來倒是沒有再出去,每天隻是在府內督促汐妍的功課,指導她練武。汐妍一向敬畏師父,這些時日便靜下心來,上午便認真地跟著教習學習琴棋書畫,下午在師父的指導下練武,晚上看些詩詞歌賦並野史雜談,日子很快便過去一個多月了。

一日,師父又出府了,這次倒是過了兩三天便回來了,隻是麵色不太好。汐妍以為是旅途勞累所致,倒也沒放在心上。

次日,汐妍正在房內看書,師父遣人過來,叫她帶上絳雪銀霜過去。

剛入房內,便覺房中氣氛與往日不同。師父坐在上首的楠木靠背椅上,一臉凝重。鐵叔和玉姨立在旁側,也是麵色鄭重。汐妍心中一凜,猶疑地喚道,“師父……”

師父點了點頭,對著一旁的鐵叔道,“阿鐵,出去守著門,別讓任何人進來。”

鐵叔應聲退下,合上門。

蘇澈緩緩起身,走到絳雪銀霜麵前,目光掃過她們,淡淡開口道,“小姐待你們如何?”

絳雪和銀霜心中俱是一跳,忙跪下道,“主子和小姐待絳雪恩重如山,奴婢銘記在心,沒齒難忘,一定盡心盡力服侍小姐。”

蘇澈輕輕點了點頭,“起來吧。你們倆一向盡心,接下來我要說的事關係重大,你倆便一起聽吧。

兩人站起身來,有些神色不定地站在一旁,一時間房中寂靜無聲,隻聽得窗外北風緊,紫檀憑幾上蓮瓣寶珠紋熏爐散發出嫋嫋的霧氣。

汐妍偷偷看了蘇澈一眼,卻發現他的視線落在房內那扇烏木雕花刺繡屏風上。他腳步遲疑了一下,走到屏風後,打開牆上暗格,取出一副卷軸。

”妍兒,過來。“他緩緩招手,把卷軸遞給汐妍。

汐妍屏住呼吸把卷軸一點點地展開,是一副水墨畫,畫的……是一女子。畫中人衣袂飄飄,翩若驚鴻,宛若遊龍,肩若削成,腰如約素,最妙的是那一雙含情目,似喜非喜,似嗔非嗔,如輕雲避月,流風回雪。作畫之人筆觸細膩,將女子的神態姿容表現得栩栩如生。

汐妍正沉浸在女子的美貌和作畫人的高超技巧之中,忽聽得旁邊一陣驚呼,是玉姨。她眼中含著點點淚花,”這是…是……娘娘。“

汐妍手一抖,心中一跳,娘娘二字的含義,她如何不知。

”妍兒,畫中之人……是你娘。“汐妍回過神來,瞪大雙眼,詫異地望向師父。她忍住眼眶中滾滾的淚水,細細端詳著她的娘親,果然與自己有五分相似。她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我娘現在何處?“語氣中帶著著隱隱的期盼與焦急。

她看到師父的眸子暗了下來,”你娘……在你六歲那年去世了。“

汐妍合上雙眼,眼淚簌簌地掉了下來,雖然她沒有見過娘親,但心中卻猛的一痛,到底是骨肉親情血濃於水。

絳雪和銀霜立在一旁,垂著頭,也是驚詫不已。

”你娘生前,是南錦貴妃。“蘇澈緩緩閉上眼,像在回憶什麼痛苦的事情。

汐妍腦中一片空白,方才玉姨的驚呼,她心中已有了猜疑,現下從師父口中說出,便是不信也得信了。她雖然一直對自己的身世有所懷疑,卻從未想過自己會和皇家扯上任何關係。若她娘是南錦貴妃,那她豈不是成了南錦公主,隻是堂堂公主為何又會流落在皇城之外呢?她現在心中滿是震驚與疑惑,種種疑問充斥在腦中。

蘇澈睜開雙眼,眸中掙紮焦慮之意退去,恢複一片清明。他緩緩開口,將汐妍的身世一一道出。

野史有雲,天佑十八年,南錦乾帝遇女顏氏,驚為天人,遂晉為貴妃,貴妃者,副後也。乾帝甚愛此女,寵冠後宮,致使後宮虛設,群臣不滿,紛紛上奏,請旨廢除此女,帝不睬。

天佑十九年,顏氏誕下一女,名汐妍,封明珠公主,取掌上明珠之意。明珠公主聰慧異常,帝尤愛之。引得後宮諸人嫉妒,惠妃使人毒之,五歲癡傻。帝龍顏大怒,賜死之,株連甚廣。然公主中毒已深,雖遍訪天下名醫,亦不得解。貴妃終日憂心,鬱鬱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