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衝過去將她擁在懷裏,急急對著天空大聲問:“接下來怎麼辦?怎麼出去?”
“不知道。”
我氣結:“什麼?你讓我進來,卻不知道如何出去?”
他似有歉意:“吳琪也沒說清楚,隻寫了八個字,‘幻由心生,幻由心滅’。”
我頓足道:“該死的文人,每到關鍵處就賣關子,這種人命關天的事豈能掉包袱?”
“這樣吧,你一直向前,左七右四,然後橫走六步出梅花林,前麵石丘右側有個山洞,進去試試。”
我哼了一聲,這時藍真真蘇醒過來,兩人一起前行。一路上她告訴我,她在浮雕上見到阿誠大聲呼救,聲音非常淒厲,她渾然忘了他就躺在身後,竟生起衝過去相救之意,然後便被吸入畫中。
出了梅花林,不遠處矗立著一座小山丘,轉到右側,果然有個一尺見方的洞口,一道石階蜿蜒而下。兩人躡手躡腳沿著台階走了十多米,拐彎後是條筆直的走廊,盡頭又是樓梯,前麵黑乎乎一團。黑暗中摸索著前進,突然手心一涼,摸到兩扇銅門,再探至中間銅環輕輕一拉,門悄然打開,裏麵是間寬敞的大廳,正麵牆壁上鑲嵌著一幅巨幅鎦金浮雕,正是我們進來前看到的琊麽七魂畫!
大廳內空無一人,牆壁上的夜明珠散發出淡淡冷光,將鎦金壁畫映襯得愈發詭異。
我們一步步挪到壁畫前,一股陰寒之氣撲麵而來,兩人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退後半步。目光投向浮雕,上麵赫然顯示著我和藍真真的頭像,才瞧了一眼便有天旋地轉之感,趕緊又退後半步。藍真真心細,發現浮雕右側河麵上,幾道細細的裂紋隱在波浪裏。
為什麼有裂紋?
我琢磨了半天終於想通其中關節。
這是郭項龍在畫外撞擊後形成的,鎦金浮雕就是它的背麵,兩幅浮雕互為陰陽,連體同身。
我快步走下台階捧起銅香爐,拚盡全力重重撞在浮雕上,“砰”,浮雕被砸掉一小塊,我胸口也宛若被鐵錘重重一擊,“哇”,我和藍真真鮮血怒噴,兩眼發黑。
我們倆被吸入浮雕的同時精魂也揉合在其中,因此每撞一次自己都遭受同等力量的打擊。
我連喘幾口氣,使勁揉揉胸口,舉著香爐再撞一次……
“住手,你這個混蛋!”
中年人撞開銅門,發指眥裂,身體因極度憤怒而急劇顫抖,怒不可遏喝道。
我身前已吐了一大灘血,臉色煞白如紙,慘笑著看了他一眼,奮起全身力量用香爐第三次撞到浮雕上——
霎時感覺天塌地陷一樣,恍若置身於無可著力的虛空,強大的離心力和失重使我幾近昏迷,不斷地墜落,墜落,再墜落……
“曉飛!曉飛!”
昏昏沉沉中聽到郭項龍的呼喊聲,我含糊不清應了聲,突地腦中一個激靈,翻身坐起來道:“真真!她怎麼樣了?”
藍真真站在我身邊,淚光漣漣道:“多虧了你,不然…….”
“他呢,小木屋殺手哪去了?”
郭項龍道:“沒看見,剛才浮雕突然裂開個大洞,接著你們倆滾了出來,滿臉鮮血,好象經曆了一場苦戰,我趕緊跨到洞後,裏麵還是一堵石牆,牆上光溜溜什麼也沒有,嘿,真是邪門。”
“琊麽七魂畫……”我出神地念叨道,陡然想起中年人的話,問道,“今天是第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