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真真撫著銀製匣子道:“庥麿密室果然環環相扣,不冒險領略銀針齊發,怎能發現裹屍布?換而言之即便一開始就發現虎皮毛氈的秘密,沒有容器裝也沒用,這種設計確實高明之極……快從原路返回,找法老算賬去!”
“原路不通,”我說,“浴池洞口是單行道,隻能進不能出,要不再等會兒,讓我靜下心把吳琪的記載看完,沒準能得到啟示。”
郭項龍飛快地說:“我都看過,沒有這方麵提示,時間不等人,還是邊走邊摸索。”
“好,到前麵看看。”
藍真真立即同意,我心頭生出一絲疑惑,不由瞥了他一眼,這一瞬間明顯感覺他眼中驚鴻般隱過些許不自然,雖然一閃而過,還是被我捕捉到了。我暗暗後悔,之前應該提高閱讀速度,把絲絹上的內容快速瀏覽一遍。
出了密室,左邊石室存放著“坤靈七竅棺”,右邊是條狹窄的甬道,走到盡頭又岔出兩條路,一條曲折向下,一條地麵上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磷光。郭項龍說法老宮殿與浴池處於同一水平線,而庥麿密室明顯在浴池下方,因此往下走的話會愈行愈遠。於是選擇磷光甬道,走在上麵才發現地麵鋪著一種叫“鰥熒石”的鵝卵石,這種石頭富含磷晶體,能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大約十多米後坡度向上,進入一間圓頂石廳。石廳並不高,四周各有類似羅馬柱風格的石柱,柱麵雕刻著美女頭像,正麵牆壁上是一幅浮雕,浮雕上隱約刻了些房屋、人頭和河流。
郭項龍對繪畫不感興趣,我和藍真真則想從中找出點線索,便湊到石壁前觀看。
浮雕刻畫的線條非常簡約,但寥寥數筆即畫出精髓,讓人浮想聯翩。不知不覺間浮雕上的河變成了繁華富貴、如夢如幻的秦淮河,河上明燈萬盞、畫舫淩波,無數商船往來河上,漿聲燈影間構成一幅動人美景。兩岸金粉樓台、鱗次櫛比,古色古香的建築群飛簷漏窗、雕梁畫棟。原本樸實無華的房屋也變成飛簷出甍,四麵皆窗的木樓,頂樓東側有位美人坐在窗邊憑欄眺望,雙手托腮,眼波流轉,神情似喜似嗔,欲迎還拒。
這不是藍真真嗎?
我注視良久,不覺神搖意奪,恍惚間她櫻唇微動,好象悄悄叮囑什麼,我情不自禁上前一步聆聽,剛踏出半步,耳邊傳來一聲斷喝:
“曉飛!”
我神智一清,趕緊定住身體,扭頭看正是郭項龍,臉一紅掩飾道:“好畫。”
他沉聲道:“畫是好畫,但把藍真真懾進去了。”
“啊!”
我一看藍真真果然不在了,大驚失色道:“怎……怎麼回事?剛才她還好端端站在我旁邊。”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把阿誠放在牆邊喂了兩口水,突然聽到她念叨著‘阿誠、阿誠’,回過頭看,她人影一閃就不見了,我趕緊跑過來,又聽到你念叨著‘真真、真真’,才出言將你喝下。”
“因為我看到她出現在畫裏……”
我轉身一指,突然和郭項龍雙雙“啊”了一聲,都僵在原地:浮雕中間居然多出個頭像,容貌與藍真真完全一致!
“這,這,他媽的怎麼回事?!”從不說髒話的郭項龍破例罵道,“她確實……不單單被懾魂,整個身體都被吸進去了。”
我六神無主地轉了兩圈,掏出絲絹道:“吳琪提過會吸人的浮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