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進軍七沙山(2 / 3)

可這話除了前妻,隻有張誌誠自己說,否則難免有過河拆橋的意思。偏偏前妻是不開竅的榆木腦袋,好象沒聽懂穆林說的意思,隻顧專心研究病曆。

張誌誠甘心退出嗎?

我受不了這種透著微妙與緊張的僵局,借口上廁所跑到後麵花園裏溜達了一圈,回去後卻見病床裏談笑風生,其樂融融,原來張誌誠幾經考慮主動同意放手,但做出兩項安排,第一貢浩負責財務開支,第二取到金羅漢後存放到我身上,另外要求前妻在通訊信號正常的情況下每天早晚各報告一次進度,醫院這邊則讓老伴從娘家趕過來照顧。

窗外天黑下來,張誌誠讓前妻到醫院門口買點點心嚐嚐,我們紛紛起身告辭,卻見他連使眼色,暗示我單獨留下。

看著前妻等人說說笑笑拐過走廊,我關好門坐到病床邊,他鄭重其事遞過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一個名字:梵蘿莎。

張誌誠啞聲道:“七沙山腳下的玉朗村是進山必經之路,設法幫我找到她,記住,千萬不能讓貞貞知道。”

“她……”我噯昧地笑了笑,“是你的朋友?”

他定定看著窗外,目光中竟有幾分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撲朔迷離,思緒似已飛到那片被青山綠水環繞的土地,回味著一段或苦澀或甜蜜或難忘的經曆。

他疲倦地歎了口氣,揉揉眼睛道:“往事不堪回首啊,不說也罷,如果找到她,讓她直接跟我通電話…….找不到也得查清她的下落,黃非,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這件事對我很重要,希望你替我辦妥!”他緊緊握著我的手,好象把千鈞重擔壓到了我肩上。

回到賓館,珊瑚正在研究鍾仁約的資料,他是建文帝在位時的工部營繕清吏司郎中,正五品官員,擅亭台榭閣、城牆堡壘等設計,先後參與修建南京城牆、皇宮和皇陵規劃與施工,朱棣攻入南京後出逃,不知何故竟然找到了建文帝並緊隨其後。

“不跟著新主子享受榮華富貴,反而甘冒滿門抄斬之禍服侍廢帝,這就是中國古代文人的氣節啊。”穆林感歎道。

“工部主管天下土木、水利、機械器物製造工程等事務,”珊瑚合上案卷若有所思,“我有種預感,這個鍾仁約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接著上網查詢線路,結合張誌誠的的建議敲定出行線路:坐火車從蘇州→上海→廣州→西寧,坐八個小時汽車到七沙山南邊的古資縣旺紮鎮,再坐兩小時汽車加步行十七公裏山路抵達玉朗村。

“你的前丈人跑到那麼偏避的地方做什麼生意?”臨睡前穆林納悶地說,“除了販毒想不出別的理由。”

我打了個大大的嗬欠:“睡吧,明天要早點起床趕火車呢。”

途經廣州購買登山和叢林生存的必備物品,前妻堅持買了兩大包一次性注射器和血清、青黴素等藥物,她說熱帶叢林裏的蚊蟲和許多不知名蟲蠅比猛虎還可怕,被叮上一口就可能發無名高熱或瘧疾,兩三天便會死亡。醫生總喜歡聳人聽聞,我們均不以為然。

到了古資縣城和旺紮鎮,又在當地人的指點下買了些土藥,並順勢打聽黑市有無槍支出售。貢浩的手槍在穹窿山洞裏被收繳了,張誌誠的槍則逃跑時扔在洞內,因擔心克裏斯蒂陰魂不散,熱帶叢林也危險多多,火器防身是最好的選擇。費了好大的周折,不知經過多少道中介,來到秘密交易地點一看,差點氣背過去:所謂俄羅斯新式武器竟是土製火銃!

有總比沒有好,我和貢浩製止了穆林的罵罵咧咧,在七八個麵色不善的彪形大漢逼視下買了些彈藥,再被蒙著眼睛送回住所。

登上開往玉朗村的汽車時,每人都背著十多公斤重的行囊,前妻走了兩步連叫吃不消,我取了些東西放到自己包裏,貢浩在一旁討好地說我也替你分擔點?

暫時不要。前妻冷冷道。

破舊不堪的汽車在崎嶇蜿蜒的山路上來回顛簸,一側是巍峨的高山,另一側是汨汨溪水,流淌在整塊岩石構成的河床上,水底布滿了形狀各異的鵝卵石,這條小溪是中越界河---北侖河的支流。

車子開到臥龍河邊停下來,司機說最遠隻能到這兒,平時隻要挽起褲腳就能淌過去,這幾天連續下雨,山洪暴發,必須乘筏子。說著他冷不丁將手張成喇叭狀,衝著對岸大吼:

“孫老頭,死到哪去了?”

“來啦------”

對岸一排垂入水中的榕樹枝條裏突然躥出一扁小竹筏,一米多寬,長不足兩米,一個頭戴鬥笠的精瘦老頭手執竹篙站在中間,竹筏來到跟前才看到他還背著個大大的紅漆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