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鄭和下西洋(3 / 3)

“胡濙是誰?”前妻茫然問。

穆林道:“一個有恒心有毅力的特工,永樂五年受命查訪建文帝,在外麵奔波了十六年才回京……不過張老板,談小姐,你們說了半天我還是不明白這些與金羅漢有什麼關係。”

前妻卟哧一笑,我說笑什麼,估計你跟我一樣也是七竅通六竅。

珊瑚道:“隻有站在曆史的高度思考問題,才能洞察常人所不能領悟的東西,根據前麵這些資料,不妨假設鄭和下西洋過程中找到了建文帝,然後姚廣孝與建文帝談判,建文帝有什麼資本與朱棣談呢?一是拿財富換自由,允許他回國養老送終,二是承諾放棄複辟的念頭。我覺得金羅漢和錨形石鑰都是建文帝的信物,一旦雙方談判成功,鄭和就能憑它們取回寶藏。”

“但是鄭和……”穆林有不同意見。

“誠然,鄭和是朱棣的貼身侍衛,跟隨朱棣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被封為正四品大內太監,還享受皇室至高無上的榮耀---賜姓,但別忘記一點,在靖難之亂前他和朱棣一樣都是建文帝的臣民,接到聖旨也要下跪口呼萬歲,這種長期養成的權威心理很難消除,所以兩軍對壘時鄭衝敢拔刀飲血,殺人如麻,可真有一天建文帝出現在麵前,鄭和照樣得下跪。”張誌誠道。

珊瑚道:“姚廣孝是私下出海還是得到朱棣授意呢,這一點無法考證,總之雙方沒有達成一致,醫生們也沒有收到六尊合一的指令,隻得繼續等待。當鄭和第七次出海時意識到這可能是生命中最後的遠航,加上朱棣已死了幾年,政局發生明顯變化,他想將那件事做個了結,因此才寫動筆這封信吧。”

穆林一拍巴掌道:“可不可以這樣理解,金羅漢本是朱元璋藏匿在一邊的私房錢,建文帝得到後想作為籌碼換取歸國的自由,但談判沒能成功,因此他拿出來作為信物的東西隻得流落人間至到現在。”

珊瑚微笑道:“這是我和克裏斯蒂共同研究的結論,不知張老板以為如何?”

張誌誠道:“差不多,但你說鄭和找習常貴是想了結此事,怎麼了結?六尊合一,把寶藏挖掘出來上繳朝廷?還是想銷毀錨形石鑰讓寶藏永不見天日?”

珊瑚沉吟道:“想弄清鄭和的真實意圖,前提是查到習常貴的身份,習常貴……我從未在明清兩代資料中見過這個名字。”

我對曆史探索並無太大興趣,可不知為何潛意識裏隱隱覺得這件事與我有非常特別的關係,於是努力跟著他們的思路往下走。

“我覺得鄭和想什麼並不重要,習常貴是誰也無關緊要,”前妻難得地發表意見,“我們應該根據事先製定好的方案進行下去,而不能被突發情況打亂既定方針。”

張誌誠溫和地說:“問題是剩下的三尊金羅漢我們既不知道收藏者身份,又沒有任何可供調查的資料……談小姐,不知克裏斯蒂那邊情況怎樣?”

珊瑚咬咬嘴唇:“自從黃非失蹤後我一直呆在穀城,早就中斷了聯係……兩年前克裏斯蒂所知更少,如果看不到幹屍手中的牛皮索,估計連林瀾都不知道。”

“所以習常貴成為唯一的線索。”張誌誠做出結論。

一直悶悶坐在旁邊的貢浩猛一拍沙發柄:“有個人應該掌握習常貴的情況!”

“誰?”大家異口同聲問。

“林友鵬,”貢浩解釋道,“林家收藏鄭和寫給習常貴的信,說明習常貴與林家有些淵源,不排除還留下其它線索,林友鵬研究了三十年,多少總該有些收獲吧。”

穆林泄氣道:“等於沒說,林友鵬已經和他老子同歸於盡。”

“可是會有筆記或是心得之類的東西,”貢浩說,“再強學博記的人也記不住那麼多資料。”

張誌誠表示讚同:“有道理,這麼說今晚要扮回竊賊,到他家裏去一趟。”

“不必,我在停車場與保安聊過,他們說林友鵬事業心很強,長年守在醫院難得回幾次家,因此……”

我腦中一閃,失口道:“想起來了,他辦公桌旁邊有個小保險櫃!”

“老天!還要再去一趟精神病醫院,而且是夜裏?”前妻叫道。

貢浩幹咳一聲,道:“別無選擇。”

包廂裏一片沉寂。

對我們這幾個死裏逃生驚魂未定的人來說,精神病院實在不是值得回味的地方。雖然最具威脅的林友鵬已死,但想起那些鬼哭狼嚎的叫聲,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有空洞的眼神和張牙舞爪的瘋狂,還是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