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九寒天,華鎣山大雪紛飛,寒風呼嘯,氣溫驟降,滴水成冰。在這樣的惡劣氣候裏,人們把門關上,架起柴禾烤火。
生產隊長提著一隻盛滿木炭的灰籠進了知青屋,很難為情地對米從貴說:“米知青,隊裏有一件拖延不得的事情要請你勞駕。我們生產隊那條母豬,早不發情晚不發情,偏偏在大雪封山時發情,那孽畜的需要沒有得到滿足,就采取絕食、撞牆、啃豬圈的惡劣手段向社員示威,照這樣整下去,豬圈遭啃爛不說,還要損失一窩豬兒。他頓了一下又說:“柳林公社鄢家溝有人喂腳豬(種豬),專門給母豬保窩(交配),天太冷,喂母豬的肖大爺不能出門。你年輕人反正有氣力,我想派你去,給工分30分,外搭1斤糧的補助,你看要不要得?”米從貴連說:“要得,要得,服從隊裏安排。隻是呢,鄢家溝在什麼地方,我連方向都不曉得,這高工分是掙不成了。”生產隊長說:“這個嘛,米知青不用擔心,母豬被牽過去兩回,這騷貨熟悉路呢,你隻要跟著它走,保險不會錯。”
吃過早飯,米從貴牽著母豬上路。天晴了,太陽出來了,但溫度更低了。凝結在鬆樹枝葉上的霧凇像盛開的白花,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閃亮著桔紅色的光輝,懸掛在懸崖上的冰淩,像一把把利劍寒光閃閃,晴空萬裏,高低錯列的雪峰紫煙彌漫,空氣清新極了。母豬的心情大約被美麗的山景感染,不顧嚴寒展開四蹄朝前竄,把脖子上的麻繩繃得緊緊的,等於是拉著知青往前跑,米從貴幾次踩虛,差點兒滑倒。他沿途向路人打聽鄢家溝還有多遠?
真的到了鄢家溝了,這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小村莊,大約十幾戶人家。他問哪裏在給豬配種?那人向村莊後麵一指:“黃桷樹下那架子房就是。”
母豬已經嗅到雄性伴侶發出來的生物氣息,嗷地叫了一聲,對著黃桷樹衝了過去,米從貴生怕母豬摔倒,像拔河那樣拉住繩索。到了黃桷樹下,隻見架子房前站著一個漂亮的姑娘,也不好意思打聽誰在負責配種,而被套住的母豬已發起狂來,米從貴急得沒有抓拿。那姑娘轉身走進豬圈,牽出一條足有300斤重的巨型腳豬,牽到三麵釘著木棒架子中間站下,把架子最前麵的橫杠拍了幾拍,那腳豬就很聽話的把上身抬起來,將前蹄擱到橫杠上,米從貴正在納悶這姑娘在幹什麼,她走了過來,把母豬牽了過去,站立在腳豬身體下麵,戴上膠皮手套,捉住腳豬早已伸出的“神鞭”,對著母豬已腫得發紅的“桃子”放了進去……。姑娘解釋道:“我喂的豬體型巨大,怕壓壞了母豬,才想出這種辦法。”姑娘說出這種話來,米從貴窘得說不出話,隻是讚許地點了點頭。他簡直難以相信,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怎麼好意思做這種活路。
畜牲們之事告一段落,姑娘把腳豬牽回豬圈,提了一桶豬食進去為它補充能量。
“同誌,聽口音你是重慶人吧?貴姓?”米從貴問道。姑娘說:“我叫袁靜莉,知青,家住重慶野貓溪。”米從貴好像找到知音:“我也是知青哩,家住彈子石,都是南岸老鄉了。”任務已完成,該回去了,米從貴問“那個”要收多少錢?袁靜莉說:“1元錢。不過,為了你的母豬多產崽,我想和你商量個事情。我看過畜牧雜誌,文章說重複交配可多產仔。我已作過多次試驗,產仔率一般要提高,何樂而不為呢?”米從貴說:“這……當然好,快去把豬牽出來吧。”袁靜莉笑道:“這事不能連續戰鬥,牲畜也有‘不應期’哩,再等兩小時吧。”米從貴說:“要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