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有疑惑,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仁宗帝當下便沉默了下來,枯槁的雙眼泛著幽幽的冷光,不停揉著手心的兩顆夜明珠,不斷地思索著。
他現在的身體最多拖不過一個月,別說幾年了,就算是一年他也開心,要知道生命無價。
江子笙的醫術在大玄人盡皆知,又是百裏星華得意門生,就算說她會起死回生也不為過。
但是她為人實在太過奸詐,讓人防不勝防,也沒有大夫該有的醫德。上次的那枚靈丹,他就是大意服下,差點要了自己的老命,現在想想便覺得後怕。
所以即使他現在性命已經沒有幾天了,他也得慎重的考慮。
一定得抓住江子笙的軟肋,隻有掌握了主動權,才能夠將她拿捏在手中。
想了許久,仁宗帝都沒有頭緒,現在他生命垂危,根本就不是江子笙的對手。
一邊是對於生命的渴望,一邊又是對江子笙的忌憚。
仁宗帝看了眼如在看戲一般的任錦軒,終是凝重地道了聲,“把江子笙召進宮。”
“召進宮?”禦林軍統領愣住了,好一會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仁宗帝的確是說把江子笙召進宮,而不是抓進宮,或者綁進宮。一想到江子笙最後的那帶有殺氣的眼眸,當下他額頭上的汗水更是成股流下。
幸好當時他及時的上報了這個問題,也沒有添油加醋,否則現在掉腦袋的就是他了。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咳咳……”仁宗帝看了眼不盡人意的禦林軍統領當下便皺緊了眉頭。
“是。”那統領立即連爬帶滾地向武賢王府的方向跑去。
……
武賢王府。
江子笙手裏拿著那件假龍袍,在手裏翻看了好一會。卻還是沒有看到什麼真正有用的信息。
也是,既然那個人想要陷害他們武賢王府,又怎麼會留下有用的信息。
秋風突然吹起,那龍袍帶著一股子黴味跑進了江子笙的鼻子中。
江子笙緊皺起眉頭。忍住想吐的念頭長長的吐了口氣。
“這鵝梨香配黴味還真是絕了。”江子笙扇了扇蒲扇,手突然一停,眼睛頓時發出了一陣精光。
鵝梨香,這可是宮中的那些貴人專用的香料,尋常人可是無法用到的。
任錦軒曾經替她拿過幾盒,但她嫌味道重,便一直都沒有用。
江子笙忍住惡心又仔細地嗅了嗅那件假龍袍,果然在黴味的後麵,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鵝梨香。
鵝梨香沾衣帶,經久不衰,隻塗一點餘香便能殘留數日。
而這龍袍上的鵝梨香已經淡到不能再淡,若不是江子笙的感官是尋常人的七倍,怕也聞不出這味道了。
“鵝梨香嗎?”江子笙敲了敲棋子,仔細地回憶著宮中用過鵝梨香的女人,許久才睜開眸子。
宮中隻有兩人最喜歡用鵝梨香,一個是康靈,一個就是任承澤的母親宋賢妃。
宋賢妃從未離宮半步又與江子笙有幾分私交,她的嫌疑低於百分之十。
而康靈在前幾個月曾來過一次,身上用的也是鵝梨香。也隻有她才會如此處心積慮的要扳到武賢王府,嫌疑最大自然就是她。
現在任承恩失勢,按照她那樣的性子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才會在下步行動前,除掉武賢王府。
不得不說康靈的確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隻可惜她的這份聰明用錯了地方。
確實她的這招釜底抽薪的確有些棘手,但還不足以讓武賢王府垮掉。
“康靈你要鬥,那我便跟你鬥。”江子笙將龍袍狠狠地攥在了手裏。
“子笙姐姐,王府出什麼事了?”任承霖一出來本想喝口水。卻發現偌大的一個王府連個下人都沒有。
“沒事,你酒醒了?”江子笙看著任承霖揚起一個唇角。
“嗯。”任承霖迷迷糊糊地應了聲,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似乎還不太清醒。
“還要再去休息嗎?”江子笙看著任承霖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聲音不覺柔了幾分。
任承霖繼續搖頭,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水,咕嚕咕嚕喝進了肚子,性感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江子笙抿了抿唇角,聽著武賢王府外由遠到近的腳步聲,倏地站起了身子。
任承霖放下茶杯,不解地看了江子笙一眼。
“四殿下,稍後便回宮吧。”江子笙沒有看任承霖,直接從門口走了出去。
任承霖閃過一絲錯愕,一想到要回到那個陰森恐怖的皇宮他的眉頭便蹙了起來。
“四殿下現在是大人了,很多事情都能獨當一麵,你不想替你二哥多分擔些?”江子笙看著任承霖緊皺起的眉頭,抿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