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副校長趕忙說:“大姐,你別急,你家的情況我們都看見了,像你這種情況學校是不會收取任何費用的。就連孩子的生活費我們也會想辦法解決,你就放心讓家林去上學好了。”
陳家林母親猶豫了一會,為難地說:“剛才來的那個朱校長答應除了免掉所有的費用外,另資助我們六萬元錢作為孩子父親的醫藥費。”她的臉紅紅的,說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他們麵麵相覷,真的無話可說了。陳家林母親的選擇實在是無可非議,這筆錢對他們太重要了,可以說是雪中送炭。陳老師同情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安慰說:“大姐,讀書主要是靠孩子自己,老師隻是外因,內因才是最重要的,你就去華宇讀吧,如果學習上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們的。”陳老師轉過頭看著陶副校長說:“陶校長,你說是不是?”陶副校長微笑著說:“那當然,那當然。”他的眼中閃著真誠的光。
接著,他們就告辭了,陳家林的母親千恩萬謝地把他們送到門外。
回到停車處,隻見從旁邊停著的一輛車上,下來幾個人,秦主任吃驚地問:“朱校長,你們還沒走啊?”
“等你們啊,你們沒走我們怎麼敢先走?”語中帶刺,秦主任尷尬地笑著,不知怎樣回答。
陳老師趕忙說:“那我們一起走吧?”
朱校長說:“先別忙,陳家林被你們遊說去了?”他直視著陶副校長問。
陶副校長冷冷答道:“我們沒錢,當然我們也是為了成全某些人義舉的好名聲。”他的話酸溜溜的。
“你這話就差了,我們資助有困難的學生難道還有錯,值得你們奚落?”朱校長理直氣壯。
“我可沒有這樣說,我隻是擔心某些人居心叵測。”是陶副校長的聲音。
“那我就恭請陶校長說說我朱某人有什麼居心要你們來叵測?”朱校長用錐子一樣的目光逼視著陶校長。陶校長仿佛被他犀利目光刺痛了,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秦主任在一旁幫腔:“如果隻是資助有困難的學生,那當然是義舉了,我們也會為你唱讚歌的,如果是收買學生那就有些不擇手段了。”
“誰跟錢過不去啊?我拿錢資助貧困學生還要落個不擇手段的罪名?你們也可以不擇手段呀,我保證沒有半個屁放!”
站在一旁的陳老師也開口了:“你的資助是有條件的吧?如果陳家林不去你們學校讀書,你還會資助他嗎?”
朱校長反問:“如果丁丁不是你的兒子,你會送他讀書嗎?如果丁漢林吳利華不是公公婆婆你會贍養他們嗎?”陳老師猶豫地望著朱校長,不知怎麼回答。
陶副校長不失時機地把話頭接了過來,同樣用錐子一樣的目光逼視著朱校長,反問道:“那你還是承認你的行為是自私的,對不對?”
朱校長輕蔑地瞥了陶副校長一眼,冷笑一聲,說:“你真的是躺著說話不怕腰疼,你就敢說你沒有私心?那學生去別人的學校讀書你為什麼有意見?你為什麼要跟別的重點高中搶生源?你這不是私心不是功利又是什麼?”
一向能言善辯的陶副校長竟被他問得一時語塞,他正想找話還擊的時候,朱校長又開口了,他情緒激動地說:
“還有一句話我要提醒你們,你們別忘了,你們是公立學校,老師的工資是共產黨發的,怎麼說也比我們好過。我們私立學校,校舍靠自己建,設備靠自己添置,老師的工資靠自己發,用你們的話說,學生還得靠錢去收買,我們的日子怎麼過?弄不好就是血本無歸。得饒人處且饒人,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請你們細細想想吧。”
說完他對跟自己一起來的老師,做了一個有力的手勢:“走!”然後鑽進車內,他一踩油門,車子呼嘯著向前奔去,車後騰起兩條灰色的巨龍。
他們氣鼓鼓地望著朱校長他們的車子遠去,心中是說的不出無奈和不甘,他們傻站了一會後就怏怏不樂地上了車,繼續著他們爭奪生源的大戰,直到晚上十一點多才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