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涵衣裙雖勉強裹身,卻早已殘破不堪,渾身更是沾滿了石台上的血跡,衣衫襤褸,捂著臉狼狽逃竄,逃至秦府,偷偷摸摸繞至一個偏門,看了看左右無人,這才溜進了寢房。
將門關上,插上插銷,又不放心得搬了椅子,抵在門後,才鬆了口氣,翻出櫃子裏的跌打藥酒,脫下了外衫和羅裙,裹巾早已被扯壞,丟在了晉王府,此時她赤著上身,渾身青紫交加,看不見一塊正常的膚色。隻著底褲,坐於桌旁,打開瓶塞,將藥酒塗在手心,揉起了身上的傷,口中不時發出痛苦的嘶嘶聲。
一條修長的手臂越過她的肩頭,自她身後探出,奪過藥瓶。
芮涵一驚,一時情急,她竟忘記了這個屋內住著兩個人!雙手環胸,不敢回頭,心下慌亂:“你怎麼在這裏?”
“我也住這裏。”
“我知道你住這裏!這個時辰你,你不是應該在書房麼?”
秦析衍語氣冰冷,帶著遏製不住的怒意:“你當然不希望我在這裏……即使我們有名無實,你也不該背著出去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什麼!說我幹見不得人的勾當!
芮涵頓時怒氣衝天,嗖得轉過身,站了起來,與他對視:“我在你眼裏就這麼不堪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說我!你知道我今天受了多大的委屈,差點就沒命回來了,你還在這裏對我發火!你是我什麼人,有什麼資格說我!嗚嗚嗚~”說至最後,話語與哭聲混合,含糊不清,眼淚如斷了閘的珍珠,不斷滾落。
她不想在他麵前哭的,可滿腔的委屈與驚恐,再也壓製不住,噴湧而出。
秦析衍看著她滿身傷痕,淡淡的語氣,夾著一絲心疼:“躺床上,我幫你擦藥……有些地方你擦不到。”
芮涵亦步亦趨得跟著他走到了床邊,背朝上躺下,將頭埋在絲被中。
悶悶的哭泣聲傳進他耳中,顫抖的雙肩,似風雨中瑟瑟發抖的雀鳥,看著她手臂上依然存在的一抹豔紅,默然宣誓著她的堅持和倔強,他的眼底充滿了憐惜,掌心塗滿藥水,輕柔得替她揉開淤青。
周辰瑞,總有一天,本太子要你加倍償還!
芮涵哭得累了,身後溫熱的手掌揉得通體舒暢,她忽然覺得,其實,秦析衍也不壞,如果他全身心愛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定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這般想著,漸漸入了夢鄉,在夢中,她又夢見了許久未曾出現的那雙手,那雙十指修長,如玉如瓷的手。
不知睡了多久,鼻間縈繞著誘人的香味,好香!好餓!耳旁有一個溫柔的嗓音,在呼喚她:“芮涵,芮涵,該用晚膳了。”
“嗯~?晚膳?嗯嗯,我要吃~”吧唧吧唧嘴,軟糯圓潤的嗓音混著口水的吞咽聲,芮涵緩緩睜開了眼,瞧見秦析衍放大的俊顏,正在她上方,鼻尖幾乎碰到她的。
芮涵將絲被往上扯了扯:“你離我原點!不要這麼近。”
秦析衍眼神鄙視得往下撇了眼,挑高了眉角:“遮什麼遮,就這身材,多看一眼都覺得浪費本太子眼神。”
“你……是你幫你穿的衣服?”正欲反駁,忽然想起,睡著前,她可是赤著上身,如今身上穿上了她自製的文胸,換上了她自堇府搬過來的吊帶睡裙…底褲…伸手一摸,好在底褲沒換!
秦析衍已走至桌邊坐下,優雅得往嘴裏送菜:“府內沒有女眷,你希望誰幫你換?”
“可是,可是……直接用被子裹了就行了,你怎麼能這樣?還亂翻我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