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頭探出絲被，轉過身正對著他，羞怒的緋紅早已褪去，平靜得道：“你愛我嗎？”
秦析衍望著她嚴肅的麵容，卻說不出一句話。我愛你，很簡單的三個字，可他不想騙她。他確實想要她，既要她成為他的助力，又要她成為他的妻子，可是這其中唯獨沒有，愛。
芮涵認真的看著他，許久，道：“我也一樣，不愛你。確實曾喜歡過你，有段日子，你常在我的夢中出現，可那喜歡是很脆弱的，與你接觸越深，越發現你不是我心目中的人。我喜歡的隻是自己心中的那人，那人和你長了一樣的麵容，卻不是你。或者說，我喜歡的是你這張臉，不是你這個人。不愛，所以不能成為你的妻子。”
“這世上的夫妻，大多皆是奉命成婚，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都過得很好啊！沒有愛，並不妨礙相敬如賓，相濡以沫。”
“不，我要的不僅僅相愛，還有一生一世一雙人，你能做到麼？你的理想是當皇帝，你會為了我不納妃麼？如果你遇上王爺或將軍的女兒，可以助你取得大權，甚至登上皇位，你娶不娶？”
秦析衍的聲音漸冷，沉靜得如同一潭死水：“皇家的婚姻，並非隻有男女之情，更多的，是為了籠絡朝臣，穩固朝綱。”這個要求，他做不到！
芮涵點了點頭：“這個我可以理解。”
眼見秦析衍的眼中升起了一絲希望，她繼續道：“可以理解，卻無法接受，所以，你若真遇上了那樣的女子，我不會阻攔你另娶，甚至可以讓出正妃之位。可是，當你不再需要我，請放我走。”
他的表情恢複了淡漠，沉沉地道：“好，我知曉了。以後不會再逼迫你，隻要你全力助我……若你到時心意未變，仍想離開，我會放你走。”
摸了摸她濕漉漉的頭發，他起身，從櫃子中取出一套新的被子與床褥，讓她去屏風後穿上衣衫，將早已濕透的床褥換掉，鋪上幹爽的絲被。然後取下掛在牆上的清風劍，在手腕上輕輕一劃，幾滴鮮血順著他的手腕滑下，滴落在換下的床褥上，醺開一圈圈的紅暈。
芮涵走出屏風，手中握著毛巾擦頭發，正瞧見這一幕：“你瘋了？我不做你老婆，你就要自殘麼！搞得好像很愛我似的。”將毛巾放於床頭案幾上，隨手在裙角撕下一條布條，仔細替他包紮好。
“若是褥子上沒血，你說大家會猜測，你的問題，還是我的問題？”
“什麼你的我的問題？什麼意思？”
秦析衍拉下衣袖，遮住手腕，躺下，道：“自己想去吧。”
芮涵稍一思索，忽然想到了什麼，兩頰微微有一絲紅暈，吹滅了床頭燈柱上的蠟燭，摸索著爬到了床的內側，折騰了一夜，幾個呼吸便沉沉睡去。
秦析衍狹長的鳳眸，在黑暗中閃著幽幽如狼的綠光，他的人生中，沒有“放棄”二字，她是他第一個想要的女人，一定、也隻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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