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私心的，張涵雨並不是不知道，然而今天他才發現人的私心會這樣，表麵是這樣，私底下是那樣，人前人模人樣的，人後就是狗模狗樣的，雖然他沒有看到，可是他卻通過他們的那些事情能夠猜得到。張涵雨和韓東起來的並不晚，一方麵初來乍到，著實有點睡不著，另一方麵，學生們起來的也很早，腳步聲、洗漱聲劈裏啪啦、乒乒乓乓地響個不停，根本也睡不著了。
張涵雨先爬了起來，端了洗臉盆去水房洗漱，仝鴻亮滿嘴的沫子，在那裏對著鏡子往下刮胡子。鏡子上一個點子一個點子的，還有一層的哈氣，隻有一小片地方用手抹了一把，能照出前麵的人。張涵雨沒有認出來他是誰。
仝鴻亮回過頭說道：“你們也起來了？”張涵雨說：“睡不著，就起來了。”仝鴻亮說道：“我也是，突然換了地方，有點睡不著。”接著他又問道：“韓東起來了嗎？”張涵雨一驚，心裏想道：“他的記性真好，昨天隻是聊了一小會，他居然還能記住韓東的名字。”張涵雨說道：“起來了，也在寢室刮胡子呢。”仝鴻亮說道：“我這胡子太重了，普通的刮胡刀刮不幹淨，就得用這種。”
張涵雨挨在他旁邊的水龍頭放下洗臉盆，一邊放水一邊說道：“那不會刮壞吧？”仝鴻亮把刮胡刀換到另一麵，說道：“現在習慣了。”張涵雨一邊洗手一邊問：“他們兩個也起來了嗎？”仝鴻亮說道：“也都起來了，在那裏收拾東西呢。”
張涵雨因為沒有刮胡子，所以雖然後洗可還是比仝鴻亮先洗漱完畢，他跟仝鴻亮打了一聲招呼說：“我回去了。”就端著盆子往回去，仝鴻亮在那麵嗯了一聲。接著又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去教務處。”張涵雨說道：“不是說今天上午8點嗎？我們吃完飯就去。”
張涵雨回到寢室，韓東也正在那裏對著鏡子刮胡子。張涵雨說道：“他們三個也都起來了。”韓東問道：“誰啊？”張涵雨說道：“就是仝鴻亮他們三個。”韓東停了一下手中的刮胡刀，說道：“他們也不晚啊，洗漱間還有地方嗎？”張涵雨說道：“有地方。”
韓東端個盆子去洗漱間，到那裏的時候仝鴻亮已洗漱完畢回去了，沙寶強正在那裏低著頭搓著臉，一臉的洗麵奶，但他沒有抬起頭，韓東也沒有看出他是誰，隻顧往牙桶裏放水。沙寶強一轉頭看到了韓東，他說道：“你們也這麼早就起來了。”韓東說：“反正也睡不著，就起來了。”
沙寶強洗完臉出去了，張永紅端個水盆進來了，向韓東打了個招呼。韓東也正在那裏用洗麵奶搓臉，就嗯了一聲，然後在那裏有一句的沒有一句的跟張永紅聊天。
韓東回到寢室，張涵雨基本收拾好了，等著他去吃早飯。韓東問：“要不要叫他們三個一起吃早飯？”張涵雨說道：“要不叫上他們吧。”張涵雨和韓東剛要出門去叫他們，仝鴻亮他們三個倒先來叫他們了。
仝鴻亮問道：“你們還沒吃早飯呢吧？”韓東說道：“我們正要去叫你們呢，不想你們先過來了，你們收拾得挺快啊。”仝鴻亮指了指自己說道：“看我這一身行頭，收拾起來也簡單。”張涵雨說道：“那咱們走吧。”
他們五個一起出了校門，但誰都不知道在哪裏吃。張永紅說他們昨天昨上在老狗小吃吃的，口味還不錯。張涵雨問：“聽起來怎麼像朝鮮人開的呢！”沙寶強說道：“好像就是。”韓東說道：“朝鮮的小鹹菜做得好吃啊，正好我們去吃點。”
老狗小吃並沒有出乎他們意料，也並沒有讓他們失望，的確是朝鮮人開的，小鹹菜做得也非常好吃。他們每個人吃了兩個包子，每個人喝了一碗粥。仝鴻亮最先吃完，就搶著到櫃台去結帳，張涵雨和韓東馬上跑過去，說道：“我們來好了。”仝鴻亮堅持不肯，說道：“等我們領了工資再出去大吃，這次小吃我來好了。”老狗小吃的老板看著他們在那裏爭著付帳，就打合地說道：“這回他付，下回你們再付。”張涵雨有點不好意思，韓東說道：“好吧，那你先付吧，下回我們再請你。”
吃完飯正好6點半，學生們陸陸續續地從家裏往學校趕。因為培訓是8點，他們沒有什麼意思，就在校園內轉悠，借此也熟悉一下學校。從主教學樓的中間穿過，後麵就是學生的活動區。先是一條水泥甬路，甬路北麵是籃球場，共有四組。再往北是操場，都是用煤灰類的渣滓鋪成，顯得很幹燥。圍著運動區的四周栽滿了柳樹，正值初秋，有些葉子已枯黃，有些葉子已經落了。他們在運動區走了走，談了一些彼此在大學的事情以及應聘時的事情。
7點40多的時候，他們五個又轉回到了樓裏。昨天他們對學校樓房裏的位置大致也熟悉了，今天找到會議室也不太難。他們到那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大敞開著，裏麵坐著6、7個與他們年紀差不多的女生，他們五個也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7點55左右，陸續的進來幾個教師，第一個是個男的，中等身材，有一些嚴肅，第二個進來的是個女教師，一臉的嚴格樣，門口招呼他們的就是昨天那位教務處汪主任。最後進來的兩位一位是黃校長，另個一位他們也沒有見過。他們四個都坐下之後，汪主任把門關好，然後也坐了下來。他看了看黃校長，又看了看前兩個進來的男教師和女教師，然後把頭轉向了圍坐在桌子周圍的張涵雨他們。
看樣子會議由他來主持。汪主任咳嗽了兩聲，然後說：“今天的培訓會議由我來主持，首先我來介紹一下出席本次培訓的領導，”他把目光轉向了主席座位的最中間，“這位是黨委書記、校長黃慶祥，想必大家都已經熟悉了。”黃校長站起身來向大家點頭示意。接著汪主任又把目光轉向了黃校長的右側，介紹道：“黨委副書記穆濤。”穆副書記也向他們點頭示意。汪主任把目光轉向左側介紹道：“學生處主任錢小芹”，錢小芹照例向他們點頭。汪主任把目光轉向自己的身旁介紹道：“科研處主任史德偉”。史德偉向他們點頭示意。汪主任停頓了一下說：“至於我，想必你們都認識了。”穆副書記在一旁補充到：“你還是介紹一下吧。”汪主任介紹到：“我叫汪樹明，主管教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