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裏麵靜悄悄的，學生都在上早自習。張涵雨和韓東扒在門口向教室裏看了看，有個別的學生向窗外望了望。韓東小聲說：“涵雨，看到他們，倒想起我的高中生活了。”張涵雨把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示意韓東別說話，不一會一個教室裏傳來讀書聲：“晉侯齊伯圍鄭……夜縋而出”，另一個教師傳出“turnout……”。張涵雨和韓東悄悄地走上了樓。二樓向右拐，門牌上寫著：“校長室。”
張涵雨和韓東敲了敲門，裏麵應了一聲：“進來！”張涵雨韓東推開門輕聲走了進去，校長抬頭看了看他們倆。韓東馬上說：“黃校長，您好，我們是來報到的教師。”黃校長“哦”了一聲，抬起頭，指了指韓東說：“你是張涵雨”，又指了指張涵雨說：“你是韓東。”韓東忙說道：“我是韓東，他是張涵雨。”黃校長說道：“那我記錯了，我記得當時簽協議的時候，你們兩個是一起簽的。”韓東說道：“對，我們一起簽的。”
張涵雨和韓東站在那裏有點尷尬，第一次見領導的麵，不知道說什麼好。黃校長說：“你們兩個快坐下。”張涵雨和韓東搭著椅子的邊坐了下來，手焦慮地放在腿上。黃校長問：“你們什麼時候到的。”張涵雨答道：“我們剛到。”黃校長又問：“那怎麼來的？”韓東答道：“我們坐火車來的。”黃校長問：“還沒吃早飯呢吧？”張涵雨剛要說，韓東在那麵馬上截了過去，說道：“剛吃過，我們下了車就去吃了早飯。”張涵雨心中一愣，心裏想：韓東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我也沒有想說我們沒吃早飯啊！
黃校長問：“這裏麵還可以吧？”韓東說：“還可以，跟我家那麵著不多。”黃校長問：“你家哪的？”韓東答道：“我家是淞浦的。”黃校長又問張涵雨：“你家哪裏的？”張涵雨答道：“我家是莫旗的。”黃校長問道：“莫旗？”韓東馬上補充道：“他家是內蒙古自治區的，莫旗是那的一個自治旗。”黃校長問道：“那你家離這裏很遠了？”張涵雨答道：“我家在內蒙的東麵，離這裏不算太遠。”
黃校長又簡單地和他們兩個談了一會，問了一些大學學習上的事，也無非是一些官話。接著黃校長拿起了電話：“小劉，你過來一下。”一分鍾後，一個年輕人敲了敲門進來了，問道：“黃校長，您找我有事。”黃校長說道：“這是咱們學校新招來的老師，你負責安排一下。”黃校長轉過身對張涵雨他們兩個說道：“好了，你們兩個跟著小劉走，他負責安排你們。”小劉轉過身來說：“兩位老師，請跟我來。”
小劉和張涵雨、韓東出了辦公室，小劉自我介紹道：“我叫劉懿男，叫我懿男就可以了。”張涵雨韓東誰沒有立馬就稱兄道弟，很客氣地說道：“劉老師好。”小劉見他們有點不好意思，說道：“我比你們早來了兩年，叫我劉哥好了。”張涵雨和韓東對望了一下，韓東說道：“劉哥，那以後有事還得請您多幫忙。”
劉懿男把他們兩個領到了行政辦公室，先依次地給他們介紹了辦公室主任、幹事，張涵雨和韓東向行政辦公室的人問了好，便站在那裏等著，小劉讓他們坐在沙發椅上，他去聯係住宿。不大一會兒，小劉對他們說：“好了，都安排好了，一會有人來接你們。”接著小劉又說：“這樣吧，還是我領你們去吧！”韓東說道：“那太麻煩劉哥了，還是我們自己去吧！”小劉想了一下，說道：“還是我領你們去吧，你們剛來，一些地方你們也找不上。”張涵雨、韓東沒有再堅持。
小劉領著他們兩個穿過教學樓的前門，向東拐了一下，便給他們領到了宿舍樓。宿舍白天值勤的認識小劉，他們很順利的就進去了。一個中年老師在宿舍的大廳等著他們。小劉迎上去說道：“薑哥，這就是咱們學校新來的老師。”小劉向他們兩個招了招手，張涵雨韓東馬上走過去，韓東向舍辦老師微笑著。小劉說道：“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他指著舍辦老師說道：“這是咱們舍辦的薑華年老師。”張涵雨韓東點頭示意，說道：“薑老師好。”薑華年老師說道：“別薑老師了，叫我薑哥好了。”張涵雨韓東有些猶豫，小劉說道：“就叫薑哥吧。”韓東馬上反應：“那我們以後可就請薑哥幫助了。”
小劉和薑華年把他們帶到了一間寢室，打開門，一股黴氣撲鼻而來，看樣子是很長時間沒有人住了。屋子並不太大，能有40左右平方米，床擺放得有些亂。薑老師說道：“你看這屋子有點太亂了，也不知道你們今天過來，一會我找個清掃員打掃打掃。”韓東忙說：“那就別麻煩了，反正我們也沒有什麼事兒，我們自己收拾收拾好了。”小劉說道：“薑哥，那就讓他們自己收拾收拾吧。”薑華年說道：“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韓東說道：“薑哥說哪裏的話啊。”薑華年說道：“那好，你們自己收拾吧。”
小王和薑華年走了，張涵雨和韓東收拾寢室，他們一邊收拾一邊閑聊。韓東說：“涵雨，這的人都不錯啊。”張涵雨說道：“不錯，待人很熱情。”韓東說：“的確很熱情。”張涵雨說道：“不過我總覺得有點不舒服。”韓東說：“什麼不舒服？”張涵雨說道：“我也說不清楚，我總覺得做得太到位了，特別是劉哥，好像什麼都能幫你想得到似的。”韓東說道：“那有什麼不好啊。”張涵雨說道：“我不是說不好，是不是有點太會做人了。”韓東說道：“你看你又來了。”張涵雨沒吱聲。
韓東把一盆水放在地上，在裏麵洗抹布，問道：“怎麼，今天你不太愛說話呢？”張涵雨心想：“我說什麼話啊，還沒等我說呢，你就先搶過去了，我有說話的機會嗎？”張涵雨說道：“我也不會說什麼。”韓東說：“什麼不會說什麼，就跟他們聊唄，要不顯得場合多尷尬啊！”張涵雨說道：“可是我真的不會說什麼，不過，你今天表現倒是很好！”韓東正擰抹布，又放裏投了一下，說道：“我，你還不知道嗎，大學的時候我就是自來熟。”張涵雨沒有吱聲。
屋裏麵一共四張床位，張涵雨問：“你想睡哪裏？”韓東說：“睡哪裏都行。”張涵雨說道：“那我們就睡靠在窗戶跟前的這兩張床吧。”韓東站在身來，在靠近窗前的桌子上抹了兩下，說道：“行，我們就睡這裏吧！還指望在這住一輩子啊！”張涵雨撣了一下床，把提前郵過來的行李打開，說道：“那也不一定。”韓東再次把抹布放在水盆裏，說道：“那難不成你有這想法？”張涵雨說道：“我還有這想法啊，我都在外麵住了十多年了？打死我也不想住寢室了。”韓東說道：“可是現在我們還是沒有辦法，隻能住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