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3 / 3)

現在看來,屬於皇城一帶冥皇還不能將手伸過去,怕打草驚蛇,引起各方麵的注意那就得不償失了。

對於雲眉的安全,梵青有自己的考量,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所以,他們要一路向西,到達汾水,那裏有上界的聯絡點,他要將冥皇的信息通知上界,敲敲上界那幫好惡逸閑的家夥的警鍾。

不然,就算安全的將雲眉帶回上界,人家也會以為凡俗還是他們可以為所欲為的地盤。

也不想想,這千年大限將至,冥皇的狼子野心又豈能不蠢蠢欲動?

一大早,昏迷的幾人便早早醒來,淩易替他們簡單做了個名單簿子,其中就有這麼幾位最突出。

原來書生本是個秀才,名喚季儒生,可惜豺狼擋道要想出人頭地還得需要上繳十兩開路費,這窮鄉僻壤的,爹死的早剩下他們孤兒寡母的勉強有個溫飽,若不是村東頭兒的謝清安謝鐵匠,也就是其中那種中年大叔,一看就很建壯的那個,也在這次的人禍中覺醒了天賦。

這謝鐵匠因為腿腳有點殘疾一直沒有娶妻,但是他特別照顧季儒生娘倆,大概是覺得同情吧,雲眉則猜測其中存在貓膩。

看季儒生的樣貌偏清秀可愛,他娘也差不到哪裏去,可是儒生娘畢竟是個寡婦,寡婦是沒有再婚的權利,隻能守著亡夫的靈牌孤苦的過下半輩子,其實就是一種不公平的待遇。

誰叫這年頭兒的女人不好混。

這樣一比較,雲眉雖出身青樓,能夠遇上淩易和梵青這樣優秀的男人其實算是幸運與幸福的了。

謝清安遭遇此劫,在知道儒生他娘已經不在人世的時候,看著季儒生長得頗為神似他娘的那張臉,就十分悔恨早知道今日在當初他就應該帶著這娘倆遠走高飛。

現在他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儒生能安安穩穩過上好日子,當聽到可以進淩府當差,他毫不猶豫的點頭,因為這樣他好方便照顧儒生。

這說來也巧了,一個小丫頭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叫做大丫,雖然不是傾城佳人但長得也還算耐看,不至於太糙的那種。

這皮囊天生的爹媽給的,改變不了,大丫從來不計較自己的長相,生性十分活潑開朗,她一直偷偷的喜歡著季儒生,覺得他不僅會讀書寫字還是從來對她一視同仁不排斥她的存在。

就自己家的老爹在私塾幫人做飯打雜,偶爾大丫還會跑去偷偷給儒生送吃的。

這樣下來,她倒是成了儒生最喜歡的好朋友了。

雲眉暗自給大丫打氣,這天下都是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希望這倆小隻可以終成眷屬。

說完這三,最特別的當然屬那個老人家,他不是本地人,據他說,他也記不得他的家鄉在什麼地方,但他知道那裏曾經是個世外桃源,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原因,他一覺醒來就在這個村子裏。

是好心的村民幫助他從此你在這片土地上活了下來。

這人都喜歡安土重遷,老人家也是如此,就在這裏紮根生長了。

他的一生很平凡,膝下曾經有一兒一女,兒子前年戰死沙場,小女兒天生乖巧卻還是因為這場人禍不在了,如今隻剩下他一個孤寡老人還苟活於世。

這話聽起來一點毛病都沒有,雲眉卻覺得處處透著奇怪,著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哪裏奇怪,反正一身都不對勁。

這個老人的名字是她的娘子給起的,說既然決定要在這裏安生立命,那就得有一個接地氣的名字,但姓氏卻要跟著娘子的爹爹,這樣算下來,這老人算是個倒插門兒女婿。

老人雖然老當益壯,但他不想回淩府,他想跟著雲眉他們一直向西,他依稀記得他原本的家鄉就是往西的方向,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家鄉在哪,是否還有親人活著。

雲眉怕路途遙遠顛簸,老人要是在這路上萬一有什麼好歹那可怎麼辦?

但是老人家居然直接跪地不起,一時讓雲眉左右為難。

看著這個老人,老淚縱橫的樣子,雲眉大概猜到了,老人恐怕是覺得,既然在這裏家已經沒有了,還不如去尋找自己原來的家,俗話說葉落歸根遊子易相思。

梵青可不像雲眉那麼好糊弄,直接拒絕,淩易雖然也覺得麻煩但也沒說不可以,雲眉也知道他們這一路肯定凶險,還要帶上個老人也著實有點累。

婉言相勸道:“老人家,您看您都這歲數,還是別舟車勞頓了,再說您也看到了最近不怎麼太平,要不這樣吧,你給我們一些線索,我們替你找吧,找到了我們立刻給您回信,到候我們再回來接您,行不?”

老人呢也很通情達理,其實他也不一定非得跟著去,於是就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

老人家最終從懷裏掏出一個銀製鈴鐺手鏈,說這曾經是他貼身寶貝的東西,而且,這東西看起來像是給小孩子用的。

不僅如此,上麵好像還有細小的花紋,看起來跟梵青常用的陣法頗為相似,惹得梵青神色凝重起來。

淩易像沒事兒人一樣靜靜的站在一邊默默的看著雲眉手裏的鈴鐺手鏈。

對於這種小巧精致的東西,雲眉倒是愛不釋手。

當然,她也沒厚臉皮到跟老人討要這種具有重大意義的東西。

老人看著鈴鐺叮叮當當作響,似乎有些回憶:“雖然我不知道這東西到底對我有什麼意義,但這已經是我唯一跟過去有關的東西了,希望你們能夠妥善保管!”

當一切歸於平靜,有淩易得安排,這些剩下來的人都一一送走了,雲眉還不想這麼快再次啟程。

站在田埂上一望,除了剩下的這些長勢良好的莊稼,這個人去樓空的村子竟然已經荒無人煙了,明明昨天之前都還好好的。

雖然平凡的日子有些清苦,總也有盼頭的,一家人和和樂樂也是一種享受啊。

“在想什麼呢?”梵青的聲音突然在雲眉耳邊響起。

雲眉一回頭就發現陽光正好打在梵青好看的側顏上,一層層的光暈將他襯托出幾分神的意韻來,流光溢彩迷得雲眉也跟著燦爛的一笑。

仿佛這一笑將剛才推擠的所有惆悵都一散而空。

雲眉歪著腦袋道:“我在想,要是我們能一直這樣平靜地呆在某個地方,安安樂樂的圍著一家老小過著平凡而簡單的日子,是不是就是老人家說的世外桃源了。”

梵青親昵的伸手撩起一絲垂落在雲眉的耳畔的調皮發絲繞到她的耳後道:“會有這麼一天的,你會看到屬於你的世外桃源。”

雲眉發現自從他變回男人後,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在她的心上撩撥起層層漣漪。

雲眉有些不好意思的閃躲開,因為她看見不遠處淩易的身影在漸漸地接近。

這半日,雲眉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悠然,兜兜轉轉,從田間到村前村後,她覺得要是以後有機會,一定要選這麼一個安靜的村子,伴著丈夫日出日落,然後兒孫繞膝,這樣的日子一定美極了。

好不容易到了旁晚,天邊的彩霞美得不像話,紅紅的映照在她的素裙上,染成了鮮豔的大紅色,像一個待嫁的新娘。

淩易好不容易在村子裏湊齊一些食物,今晚準備得十分充分,也準備一些幹糧以備不時之需。

梵青跟雲眉一樣,素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一臉驚奇的看著淩易在忙和。

其實,對於雲眉想象的日子,還是淩易比較合適。

梵青一個人坐在火堆旁靜靜地喝著酒烤著肉,神色冷漠而惆悵。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雲眉挑著眉毛踱步到淩易忙碌的身後,細細的看著他認真的準備著,話說,認真的男人是最好看的。

這話不假,雲眉從來沒有見到過淩的這個樣子,很可靠很踏實的感覺,是做丈夫的不二選擇。

可是,又回頭看看喝悶酒得梵青,梵青的姿色連她都自歎不如,要是選擇梵青,那生下的孩子不是妖孽就好禍水紅顏,禍水藍顏也是極好的。

突然,雲眉的腦袋被人溫柔的捧著,轉過臉來一看,是淩易那張略成熟剛毅的臉龐,還有飽含深情的眼神。

“說實話,你是喜歡我多一點,還是梵青多一點?”

雲眉眨巴眨巴眼睛,心像小鹿亂撞,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想了想道:“我不知道。”

其實,在她的心裏,她覺得她是喜歡淩易的,因為從小時候的那天起,他的身影就一直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雲眉一直罵自己不爭氣。

也很惋惜,他們之後就再也沒過麵,直到後來在那樣的條件下再次見麵,雖然不是她想象中的美好重逢,但他們卻陰差陽錯的交付了彼此的初吻。

這也算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什麼叫做你不知道,要是我告訴你,我的心裏一住著的是你,你會選擇誰?”淩易抓著雲眉的肩膀,力道控製的剛剛好。

雲眉睜著大眼睛一些不可置信:“可是那天我明明聽到你說.......”

“其實那就是個誤會,我......”淩易看著雲眉的眼睛,在雲眉的眼睛裏自己的倒影是那麼清晰,剛想解釋,梵青一把拽過雲眉的手,輕而易舉的帶走了她。

雲眉在梵青的阻撓下,時不時回頭,看著一臉懊悔的淩易,心下有些著急一把推開梵青的胳膊道:“你怎麼這樣,一點不顧及人家的感受!”

梵青愣愣的看著雲眉眼中的不耐煩,原來如此,不過這種情緒轉眼即逝,不管怎樣,他也會把雲眉帶回上界完成使命。

這個任務對他來說刻不容緩。

“當然,你要想兒女情長,我不會攔著你,但是你也看到你現在的處境,你覺得你能心安理得看著別的地方上演今天這樣類似的事情發生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說這一切都怪我了?”

“當然!你現在是各個勢力爭奪的對象,你的天賦別人永遠無法企及,這千百年來,隻出現了一個你而已,又在千年大劫這樣緊要的關頭,你恐怕早就猜到一些端倪了。你的體質與天賦不僅僅是針對元氣這麼簡單,還包括幽冥的鬼氣。”

聽到梵青將出這樣的話,雲眉驚訝得合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