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吃痛一聲哀嚎,倆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隻是一瞬間而已,雲眉還沒來得及為整蠱梵青成功而拍手高興,就訥訥的看著書生倒在了地上,一臉感慨,梵青真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反觀自己就像個跳梁小醜沒頭蒼蠅一樣。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扔!
梵青一處理完書生,轉身便朝著發狂地婦人一閃而去,同樣的手法不過要比對付書生要狠得多,直接掐碎婦人的喉嚨,隻聽見哢嚓一聲,婦人就化作塵埃消失在了空氣中。
雲眉第一次見這麼殘忍的手段,傻乎乎的看著梵青殺人就像切菜一樣的簡單,直到淩易走近她都一點也沒發覺。
雲眉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忽然全身發寒,淩易的靠近給了她一個取暖的理由。
淩易除了最一開始的僵硬四肢之外,緩緩的伸手將雲眉攬在自己的臂彎裏,低頭聞著雲眉身上的一股清新的氣息,忽然在想,
要是自己那天沒有找爺爺談論婚書的話題,是不是雲眉現在就隻屬於他一個人的了?
現在雲眉的心裏有他,更還有“她”。
梵青正仔細的觀察到在地上書生,沒有去打擾籬笆院門口相擁的兩人。
在他的世界裏,一切以家族的利益為中心,從小就在爾虞我詐中摸爬滾打,煎熬著長大,看待一切就像走馬觀花一樣。
雲眉猝不及防的突然闖入他的生活的裏,不費一兵一卒,他一點也來不及準備就直接被淪陷。
這是個很可怕的消息,至少現在的他是沒有資格去愛上任何一個人。
書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但是一呼一吸都極為平緩,看起來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並不像是剛才那婦人一樣是個傀儡。
梵青凝神觀察書生的周身脈絡,片刻回神深深吐出一口綿延的氣息,若有所思的回頭看著相擁的倆人一眼道:
“眉兒!過來一下。”
雲眉猛然醒神,稍有尷尬的推開淩易的懷抱,丟下略略遺憾的淩易,然後頭也不回的走至梵青的對麵站定,手足無措的道:“怎麼啦,該不會又發現魔族的間隙了吧!”
梵青聽到這句話,止不住的笑笑,感覺像是回到昨天以前。
但眼下還有正事,輕咳一聲道:“咳!......這人似乎不是魔族傀儡,他是個凡人,由於傀儡之術將他的天賦激發了出來,所以,隻有他的娘親變成了傀儡,而他沒有。”
聽梵青這麼一說,雲眉忽的蹲下來細細觀察,心道一聲“果然”。隨即疑惑道:“這除了說明魔族來過和書生有驚無險之外,還能有其他什麼特別之處嗎?”
梵青眼梢上揚道:“有,現在我教你一種利人利己特別的功法,由於這隻是一本孤卷,無法找到其出處,所以我也不知道功法的名字,卻非常的適合你,想學嗎?”
雲眉聽到有功法可學,自然是興趣高漲,“快教我!立刻馬上!”
梵青對於雲眉熱情高漲的情緒感到高興,又考慮到暗中潛在的危險,回頭對淩易喊了一聲:“你且觀察者,不要留下任何線索。”
淩易微不可差的點點頭,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原地,要不是雲眉感覺到淩易的氣息就在原地,單憑肉眼可見,誰也發現不了。
這種技能是個人的天賦,不是想要模仿或者功法可替代的。
再說,這末法時代的功法早就成了可遇而不可求的金貴物品,其實凡夫俗子可以窺見一二?
梵青似乎很有耐心的在周圍隨意的撥弄石子枯草什麼的,隻有雲眉知道這是陣法,除了最初在淩老爺子手裏見過,其他地方被說見就算聽都沒聽說過。
這是太陽已經升起,暖暖的溫度讓一切變得很美好,在欣賞完周圍的景色之後,終於等到了梵青和她的再次的對視。
“好了,你現在凝神靜心,調動經脈裏的力量緩緩彙於右手,並指驅力點在書生的眉心之間,感受並打開他的明台........”
雲眉按照梵青所述,雖然不是一蹴而就,也慢慢地尋找到規律,並指驅使著身體裏的力量通過與書生的眉心之間的接觸,慢慢的發現,重重迷霧後有一扇厚重的大門,這扇大門通體呈現烏青的色澤,仔細一看跟書生發狂時眼中閃現的色澤一摸一樣。
可是,一般人的元氣都儲藏在經絡當中,跟這扇大門有什麼聯係呢?
一念即逝,雲眉的的意識通過元氣試圖推開大門,本來以為要費很大的勁,沒想到輕輕一接觸,這門就緩緩打開了。
一絲絲烏青的氣息透過門縫爭先恐後的擁擠出來,纏繞著雲眉的氣息倒流回雲眉的身體,匆匆溜達一圈,又再次回到這扇大門裏,這樣周而複始,烏青的色澤漸漸變化至淺青最後變成了乳白。
時間悄悄的流逝,當最後一絲烏青轉化成了乳白,雲眉豁然收回手愣愣的睜開眼睛,奇怪的眨巴眨巴眼睛。
不知道,梵青是有意還是無意。
原來梵青交給她的是一種吞吐之法,原來這就是她奇怪的天賦,她擁有淨化之術,是不是這就是被別人虎視眈眈的緣由?
還沒等雲眉仔細想個明白,梵青突然開口道:“現在你知道你的重要性了?不僅如此,你的天賦加上你的體質,雖然不適合用來戰鬥,但是你卻擁有被人無法比擬的恢複和治愈能力,所謂淨化也隻是最初級的技能罷了。”
雲眉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她此時的內心想法,是慶幸還是失望,還是什麼都不是。
她知道,梵青隻是把最光鮮最值得誇耀的一麵說了出來,隱約中的還潛藏另一麵,或許梵青也說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淨化治愈和恢複,好像隻針對像擁有元氣的人類。
冥皇又是處於什麼理由和目的呢?看昨晚的架勢,似乎對自己並沒有痛下殺手,隻是單純的試探而已,這一切都顯得這麼不和,到底是為了什麼?
揮揮手將眼前的烏雲散去,雲眉呐呐道:“這就是你教我的功法?一個吞吐的訣竅也可以被稱作功法?你逗我呢吧!”
梵青沒有直接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話題一轉道:“眉兒,你知道現在這個村子目前麵臨的情況嗎?”
雲眉非常誠實的搖搖頭:“不知道。”
“現在村子裏恐怕無一人幸免這種傀儡之術,所以,我們隻能做的是一些力所能及的補救,我跟淩易先去打頭陣,將完全喪失理智淪陷為傀儡的村民除掉,若發現像書生這種情況的,就由你來補救,可好?”
雖然梵青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語氣卻是不可違抗的,雲眉天生不適合戰鬥,但是救人一命是那個造七級浮屠,這樣想的話,那她的天賦就是不可估量的。
“嗯,好,聽你的。”雲眉突然一頓,“但是那些無法覺醒的人,真的都無可救藥了嗎?”
梵青晃動的身形滯了滯,無可奈何的看著直視雲眉道:“相信你自己的直覺,蒼天以天下萬物為芻狗,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雲眉的野心還不夠大,現在的她隻能默默哀悼惋惜。
接下來,雲眉很清閑的坐在院子裏曬曬太陽太陽發發呆,然後就是等待淩易送人回來。因為這個院子有梵青布置的陣法,除了身上攜帶指令的梵青和淩易,誰也別想自由進出。
當然還包括那些昏迷不醒的幾個村民,其中有書生一個小女孩兒一個中年大叔還有一個已經耄耋的白發老人。
當看到淩易扛著這個白發老人的時候,雲眉以為淩易弄錯了人,在伸手查探後才驚訝得合不上嘴,淩易告訴她,本來他們是準備放棄這個老人,沒想到這個老人居然神智恍惚的開口央求救命。
為防有詐,這個老人暫時被擱置一旁,抱回小女孩之後,這老人竟然踉蹌的跟在他身後,淩易於心不忍就將這個老人給扛了回來,他跟梵青保證過一切事故由他來負責。
雲眉查探之後也沒發覺這個老人究竟有多強的天賦,猜想可能是這個老人覺醒在青年時代,常年累積的元氣是剛覺醒的幾倍甚至還要高,因此才撐到了現在。
不得不感歎,天賦的重要性。
這村子不大,但處理完也到了日落斜陽的時候,雲眉雖然沒有參與戰鬥,但後續的解救工作,也讓她累得快虛脫了。
以她地階的力量要淨化這十幾村民,也是屬於夜郎自大的典型。
盡管,現在四肢乏力頭暈目眩,她也還是撐過來了,按照梵青的話來說,這就是進步。
隨後,簡單粗糙的喝點小米粥,雲眉抱著被子,鞋襪也不脫就沉沉的睡著了。
半夜,因為白天的陽光明媚,夜裏的星星布滿的黑色的天空,悠悠的涼風中,淩易抱著四處尋來的酒壇子一口一口的喝著。
“一個人喝悶酒容易醉。”
梵青一聲不響的出現在淩易的身側,淩易一點不受影響,還是自顧自的喝酒。
男人的精力總是很旺盛,尤其在夜晚的時候。
梵青早料到這麼個結果,對淩易也不指望什麼,兀自並排坐下,手一招頓時一個酒壇抓在手中,輕輕一掀酒壇筏子仰頭就是一大口,一滴不撒也是一種本事。
淩易測頭撇了一眼,眼角餘光有幾分讚賞,惜酒的男人差不到哪裏去,可是一想到以前女子的樣貌時,又皺著眉頭撇了回去,也抓起酒壇子仰頭也是一大口。
他在軍中混慣了,不像梵青這樣謹慎的一滴不漏,基本有三分之一的酒順著口鼻脖子流淌而下。
看得梵青也禁不住一陣讚歎,男子漢就要這樣光明磊落絲毫不做作。
眼光一轉笑道:“不愧是淩家的血性男兒,眉兒的眼光總是不差,能被她看上是你的一種證明。”
淩易聽到梵青這樣親切的稱呼,心裏一陣不服,但誰叫他陪伴雲眉不是最久的那個呢。
淩易鼻子略哼哼道:“哼,你不也一樣,不過最先認識她的卻是我,現在,我跟她還有一紙婚書,她是無法抵賴的。”
良久的沉默,誰也說服不了誰,梵青有自己的堅持,淩易有自己的有恃無恐,各自定位誰會最受雲眉的青睞。
但有一點彼此非常的默契,就是,剩下的這些村民的何去何從,一致認為,就近原則,可以讓車夫將這些人帶回淩家,由淩老爺子做主安排一些行當,也不至於離鄉背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