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點與線(一)(1 / 2)

偵查科辦公室。

在坐的是幾位一流偵探手。刑偵股長張之明,已邁五十了,他早就發話了,過了五十就不再在一線了,準備退到二線。他搞了三十多年公安工作,已是一名老公安了。三十多歲的鄭濤,是公安學校的畢業,一直跟科長袁流一齊,偵破疑難案件無數,現在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曉紅也快三十了,落落大方,是一個端莊,心細的女警官,一般對女性的偵查、詢問,尤其是對女性的搜身,都是非她莫屬。幾人正在一起分析,討論龍山路午夜凶殺案。

偵查科長袁流,坐在自己的辦公桌邊,不停地抽著煙。他對坐在辦公室中間長條木製靠椅上的張之明幾人的談論,不插一言。他一邊抽煙,一邊凝視著牆上的鏡框。這鏡框裏嵌著他用正正規規的仿宋體,寫下的馬克思的座右銘“思考一切“四個字。省公安廳領導曾不止一次地稱讚:袁流是“思考一切”的現行者。

“我們的調查,現在還沒有到位。”刑偵股長張之明說,“如城關小學的向良老師,現在已經開學了,要去找他了解情況;至關重要的是與梅芝蘭隻結婚三個月就離婚的汪向民,一定要找到他,了解情況;再就是劉炎,也要找一下……”

鄭濤接著說:“對,有兩個情節我正要找劉炎。一是呂果珍說的,梅芝蘭拉著不讓走,還為之哭了的那個人,看劉炎是否認識。二是呂果珍說的,事發當晚,劉炎當時不敢開門,想等一輛車路過時,為之壯膽開門,劉炎開門時是認為有一輛車馬上要來,結果沒有來,是怎麼回事?”

“鄭濤是在一步步地跟我們袁科長學‘思考一切’了。”曉紅笑著說,“呂果珍說的劉炎開門,這麼個細節也注意到了。”

鄭濤笑著對曉紅說:“我不僅僅注意到這一點,我還注意到城關小學的向良,跟劉炎還不是一般朋友關係。”

“何以見得?”張之明問。

“你想想看,呂果珍認識向良,是年初劉炎帶去認識的,而劉炎和呂果珍是五一結的婚。這就是說,劉炎帶呂果珍到向良家去時,呂果珍當時還隻是劉炎的女朋友。試問:一個人帶著自己的女朋友到自己的男朋友家去,這兩個男的是一般關係嗎?一個人會把自己的女朋友,帶到一個普通的男朋友家去嗎?”鄭濤說到這裏,見張之明和曉紅都在聽他講著,於是語氣肯定地說:“所有,我斷定劉炎與向良不是普通朋友關係。”

“我看不見得。”張之明沒有完全否定鄭濤的話,轉向曉紅,“喂,曉紅,你沒結婚前,和你老公還是朋友關係時,你老公帶你去過他朋友家嗎?”

“他帶我去過幾次土管局陳科長家。”曉紅笑著,嗓子突然提高了幾度,“哎,談案情,怎麼談到我和老公了呢?”

張之明笑道:“我這不就是用你的現身說法,推翻鄭濤的話麼。”

“不僅沒有推翻我的話,反而印證了我的話。曉紅老公與陳科長是什麼關係?他倆是一同參軍在一個部隊,又一同轉業的親密戰友。”鄭濤說罷,見張之明和曉紅連連點頭,於是又接著說,“我還發現,梅芝蘭和向良不是一般關係……”

“什麼關係!”張之明一驚,“快說出道理來。”

“異性……關係。”鄭濤說,“你看,梅芝蘭隻結婚三個月就離婚了,她經常到向良家去,什麼關係?”

“拉倒吧。你鄭濤一次隻能推理個把兩個情理,推理多就不靠譜了。”曉紅笑著說,“女的到男的家,就成了異性關係了?”

“你曉紅就說得更不靠譜了。女的到男的家去,豈不是異性關係,那是夫妻關係了。哈哈哈……”張之明大笑,接著認真地說,“這樣吧,明天鄭濤和我到城關小學。向良是一個調查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