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3 / 3)

群臣知曉後,都知皇帝心裏對文筆的芥蒂還在,畢竟太子無辜喪命,而他隻蹲了幾個月的牢獄之災,這懲罰已經算輕的了。

景祐二十四年,剛出正月,文墨宣潘氏及幾位女眷入宮,問了些家裏境況,又好生勸慰了會,才遞了封信給采怡,鄭重托付道:“嫂嫂,我有封書函給哥哥,很是重要,煩請嫂嫂務必帶到,也請哥哥多寬心些。”

采怡難得見文墨如此正色,當下,心底不由得沉下去幾分,而文筆看了這封信函之後,麵色則是更加凝重,他知道,不久的將來,一場血雨腥風避無可避,卻猜不透皇帝要針對誰。

而這一年,宮裏迎來一樁喜事,寧英要嫁了,駙馬是今年春闈的金科狀元,人品學識樣貌皆是上乘,稱得上乘龍快婿。

長青在殿試時,就一眼相中了此人,但一想到女兒終身大事有了著落,他又有些不舍,前兩年得月出嫁,他也沒有如此深的感慨,可輪到寧英時,長青心底就格外不是滋味了,就像是自己藏了十幾年的寶貝,卻被這個愣頭青給搶了過去……他不免憤憤!

寧英出嫁這日,她到鹹安宮給母後磕頭拜別,文墨讓她起來,寧英卻遲遲不肯起身,文墨滿腹狐疑,隻得屏退眾人。

暖閣內隻剩母女二人時,寧英終於哭了,她跪在地上,泣不成聲,所說之後皆是斷斷續續:“母後,當日弟弟是為了救我而死的……這一年,我自責不已,實在覺得愧對父皇母後,也愧對弟弟在天之靈……我,我恨不得替他去死……”

端封那日怎麼死的,文墨一直沒有問過,她也不想聽,所以長青從不在她麵前說起。如今,陡然被寧英一提,她的心便又被揪了起來,文墨也終於明白,為何寧英這一年沉默許多,她這個母親,實在是當得失職。

手心手背都是肉,還能怎樣?活著的人,隻有好好活著,才不負來這世上走一遭……

文墨上前,扶她起來,安慰道:“你弟弟他在天有靈,必然不會後悔,寧英,人死不能複生,你日子還長著呢,和駙馬好好過,你過得開心,端封也會高興的,別辜負了他的一腔心意。”

寧英走後,文墨心痛難忍,她又去偏殿上了柱香,隻求菩薩保佑她的端封來世安穩。

話分兩頭,且說孝瑜那日從兩儀殿出來後,雖然皇帝明麵上隻給他一項差事,但其實提了兩樁,偏偏這兩件事對他而言,都相當棘手,何況大理寺和暗衛都曾經查過,毫無頭緒,怎麼可能說查就查得出的?

所以,景祐二十四年,這一整年,孝瑜不得不調集暗衛所有的力量去查,以便能在皇帝麵前交代過去,否則被治個辦事不利的罪,也很難受,幸好皇帝未再交給他其他難辦的差事,他也好喘口氣。

第一樁文筆的案子,要查那個潑皮戶怎麼死的,暗衛們複又在祁州城挨家挨戶地問,這一回倒好,終於有個人提及,說曾見過那無賴和一人來往過密,可至於那人是誰,他就不知道了。

暗衛們隻能讓他說出個大概的長相,找人畫了出來,發到祁州府尹處,事關重大,陳有為不敢耽擱,忙派人協查下去。

第二樁端封的案子,倒是省去了許多的力氣。暗衛按著大理寺那條魏子嘯餘孽的線索往下查,後頭就如抽絲剝繭一樣,又如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從西薑那邊零零碎碎的線索,再到江南道的絲綢布料、西北道的兵器,大周各地竟然都有牽扯,暗衛們疲於奔命,叫苦不迭。

最後,孝瑜看著暗衛發回的消息,自己整合整合,都愣住了,上麵所有的矛頭,竟然直指京城禮親王府,這個認知,讓他駭然!

孝瑜心思一動,又讓人將第一樁案子裏的畫像拿來看,他仔細辨認,隱隱怎麼覺得是他王府裏的管事呢。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