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璉“狡如狐”(1 / 2)

進入廈門市區之後,帶病堅持戰鬥的朱輝實在支持不住,暈倒在地,臉色蒼白。朱穎迅速趕到,一摸脈搏,血壓劇降,心律不齊。這是暈船加上連日勞累所造成的,要急需送醫院救治。

正好一輛美國生產的威利斯軍用吉普從公路上駛過,薑伯倫急忙招手,軍用吉普吱的一聲急刹車,從車上跳下三位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官,第一位身材中等,年紀輕輕而目光炯炯有神,後麵站著一位五十多歲高個子及一位警衛員。薑伯倫一看,那高個子正是朱瑾瑜,喜出望外,而站在前麵的軍官卻不認識。

薑伯倫把右手舉到帽簷敬禮,大聲說道:“首長,二十八軍八十二師二四六團三營副營長白倉向您報告,三營營長朱輝急病,需要馬上送醫院。”

還好,這一回薑伯倫知道要叫“首長”,沒有叫“長官”。

站在前麵的軍官把右手舉到帽簷還禮,用帶有福建口音的話說道:“白倉副營長,立即把洪輝營長扶上車,我送他去廈門中山醫院。”

看得出,這位首長對廈門熟門熟路。威利斯軍用吉普一車四座,前排坐著司機和首長,後排擠著朱輝、朱穎和首長的警衛員,朱瑾瑜隻好下車。

威利斯軍用吉普開走之後,薑伯倫問朱瑾瑜:“剛才那位首長是誰?”

朱瑾瑜回答說:“兵團司令葉飛呀!”

薑伯倫很驚奇:“這麼年輕?”

朱瑾瑜說:“35歲。他出生在菲律賓,在廈門上中學,所以是廈門的老土地。後來他在福建打遊擊,所以他對福建也很熟悉。”

朱瑾瑜告訴薑伯倫,剛才在司令部開完會,葉飛司令員說要去廈門島各處視察,需要帶著無線電聯絡,於是就要他一起上車。

正說著,那輛威利斯軍用吉普回來了,已經把朱輝、朱穎送到中山醫院,來接朱瑾瑜上車。

這時,葉飛問薑伯倫:“部隊的情緒怎麼樣?”

薑伯倫立正說:“報告首長,從淮海戰役打到廈門,連打勝仗,部隊情緒非常高漲。”

葉飛當即說:“稍息,白營長,我向你了解情況,不用立正。”

薑伯倫的緊張情緒,一下子放鬆下來。

葉飛又問:“如果一鼓作氣,連續作戰,馬上攻打金門,不給敵人喘息機會,戰士們吃得消嗎?有沒有意見?”

薑伯倫答道:“報告首長,打金門是最後一戰。戰士們都說,晚打不如早打,乘敵人立足未穩就打。打完了,開開心心,慶祝勝利。”

薑伯倫又補充說:“打金門不像打廈門。打廈門的時候,部隊不習慣海戰,所以要花半個多月訓練海上作戰的本領。一回生,二回熟,經過打廈門的海上實戰考驗,打金門就熟練了。”

葉飛很滿意,連連點頭。

薑伯倫又說:“報告首長,我營願為攻打金門的先頭部隊。”

葉飛再度表示滿意,連連點頭。

葉飛和無線電參謀朱瑾瑜上車,走了。薑伯倫向他致軍禮。

威利斯軍用吉普一直往東。葉飛前往最前沿陣地,用望遠鏡觀察萬頃波濤之中的金門,思忖著攻取金門的方案。

正是秋高氣爽之時,葉飛在朱瑾瑜陪同下,登上鼓浪嶼的製高點日光岩,四周碧海,盡收眼底。出現在葉飛望遠鏡視野裏的金門島、小金門島,如同一首詩所寫:

長鏡望金門,

曆曆皆在目。

盈盈一水間,

咫尺成陌路。

海鷗任往還,

舟楫難通渡。

金門島如同一隻張開雙翅的蝴蝶,孤懸於廈門島之東的海麵上。金門島距離廈門島不過10公裏而已。如果說這10公裏是陸地上的距離,那麼葉飛在攻取廈門之後,“順便”就可以拿下金門。可是這10公裏是海上的距離,對於當時隻有帆船的第三野戰軍第十兵團來說,就不那麼容易了。攻取廈門島時,海上距離不過兩公裏,已經相當費勁。葉飛曾用八個字評價廈門戰役:勝仗、險仗、硬仗、惡仗。所以金門成了漳、廈、金戰役之中最難啃的硬骨頭。

葉飛回到設在廈門島上的第三野戰軍第十兵團,召開金門戰役會議。

朱瑾瑜在兵團參謀部擔任參謀,除了保持第三野戰軍第十兵團與上級、下級的電報聯絡暢通之外,還有一個重要任務,那就是監聽敵軍電報,收集敵軍情報。由於潛入敵軍內部的中共地下黨員的努力,盜取了敵軍的密碼本,所以朱瑾瑜所領導的參謀部無線電小組能夠及時破譯敵軍司令部往返電報,使葉飛能夠及時掌握敵軍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