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質量當然不高,但在校園裏圖的隻是那一份小小的雀躍心情而已。可惜當年她這個名花有主的人,卻未能讓主哪怕去登記一下她的名字,人家都會送上宿舍來了。說是不丟這個臉。反倒是丁鬆看她可憐,送過她兩次。隻不過她想要的是丁鬆的嗎,當然不是。想要的那個人不肯動動身、動動手指。在她渴望那份溫暖的年紀,不曾有過驚喜。卻在現在心已冷卻、不再輕易感觸的年紀,再拿來一捧如此高檔的玫瑰,還真是諷刺!
雷揚還真是有東西要給聶佳。他看著她平靜的眼神,不曾了解到她內心的波瀾,自己卻為接下來的舉動手心裏微微的捏著一把汗。
把花遞出去後,雷揚手中還剩下一份薄薄的文件。聶佳眼尖,已經看到了。雷揚雙手奉上,“送給你。”她警惕的問,“這是什麼?”雷揚還捧著那份薄薄的幾頁紙,無比真誠,“這是我全部的財產,我已經都轉到了你的名下。”
他的態度是很謙恭,可是她卻不想要。“這是什麼意思?你打拚這麼多年的成果,都不想要啦?”他還是那麼的虔誠的望著她,好像她就是他的救世主一樣,“我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為了你。”
又來了,又來了,她最受不了他這種執迷不悟的樣子,且還要給她扣上一頂沉重的帽子。講得時刻好像是她改變了他的人生道路似的。“我早已說過,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你自願的,沒有人逼你。”所以,你也不用事事都牽扯到我頭上來。
她嘲諷的問:“全部?”他趕忙答道:“全部!”
她眯起眼,“包括紀嘉跟揚佳全部的股份?”
他麵露尷尬,“你知道,有些公司的股份不是那麼容易調出來。我是控股股東,得到年底分紅開股東會的——”
“夠了——”她手一擺,“我不是三歲小孩,早就不吃這一套了。敢情你也是這麼打發丁芹的?女人不是光用錢來對付的。你並不欠我的,你欠的是她。而她,遲早要來討回去的。而我,還極有可能成為她報複你的工具。她是很凶,我想你比我更了解她。我不怕她,可是希望你不要這麼沒用,請處理好你的私事。”雷揚的臉被她說得一陣紅一陣白,繼而又憤怒起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她手一擺,可手裏還帶著花,並不輕鬆。隻能搖搖頭,“我想什麼並不重要。除了我女兒,我管不了任何人。我也不希望任何人來管我。還有,這既然是贈與合同,你就應該知道,被贈與人到期仍以沉默表示,即是拒絕接受贈與。”眼裏仍是一片清冷。
雷揚卻深感自己的熱情被猛潑了一盆冷水!她是真在意那暫時轉不出來的股份嗎?他已經把他名下的車子、房子、所有動產跟不動產,都一齊轉到了她名下。她是說得沒錯,她可以以沉默來拒絕接受贈與,可她拒絕的是他赤.裸.裸的真心呐。
聶佳不再理會他眼裏明顯的掙紮跟痛苦,說了句“謝謝你的花,其實我更喜歡的是百合。”而你一直都不知道。轉身就走了,留給他的隻是一個捧著花的背影。不理會他是否真的受傷。她知道他一定站在原地動都不肯動,因為能感覺得到他炙熱的眼神一直牢牢的鎖定在她身上,灼熱得她的背部在短短十幾步路中也疼得發燙。又擔心如果他又追上來不依不撓要怎麼擺脫。
可她終於順利上車了。把花先是放在副駕駛座,看得紮眼,又調到後座。等她忙完,手扶方向盤準備啟動時,卻發現從玻璃望去,雷揚的半個身影依然還停留在剛才的那個位置。而他低垂的手中,沮喪的握著的就是那份贈與合同。聶佳方向盤一打,駕著奧迪迅速的拐出了法學院。
不能心軟,絕不能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