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看每天阿算所做的,就已經不用回答這樣的問題了,但更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問題的答案這麼快韋嘉就有了,而另外的是韋嘉也終於知道了,書琴為什麼總沒有給她自己織毛衣,因為——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用得著。懷*孕八個月後,書琴早產生下劉莉,難*產而死。
韋嘉永遠忘不了,書琴走的那天,是一個深圳久未露麵過的陰天。黑沉得厲害!書琴在家羊水破的時候,幸好是周末,韋嘉和劉算都在家。趕忙把書琴送到醫院以後,他二人被擋在了手術室外。
韋嘉焦急的走來走去,她雙手緊握著,纏繞起來,她雖然知道生產手術不會很複雜,但書琴畢竟是早的生產,她還是心慌得厲害。韋嘉失措得越來越亂,她想和劉算傾訴一下,但轉頭發現他,一直低頭不語坐在手術室門外的椅子上抽煙,腳下已經是一地的煙灰和煙頭了。
醫院或者手術室這是不允許抽煙的吧,韋嘉想,但她已經顧不得要不要勸阿算了,說不定他心裏也是亂得厲害!
當手術從早上做到下午,中間隻有兩個護士出來過,還帶進去過一位穿著手術服的醫生。看到那位護士引著這位醫生進手術室,兩人都是神色凝重,韋嘉的心不由得懸了起來。沒有準生證,醫院的安排是劉算公司的一位同事安排的,韋嘉和劉算在法律意義上並不是聶書琴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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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點的爬過,在韋嘉看來那一直緊閉的手術室的門,已經成為鬼門關的一扇門。當護士再次出來要聶書琴的家屬簽手術同意書,開始是順產不成,要剖腹;後來是也不成,母親和寶寶都開始危險,韋嘉和劉算當然首選要保母體的安全;最後,下達的是病危通知書!
縱使他們再堅強,深圳市人民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在短短的一天之內給他們帶來的打擊和震撼也太大了!可是這一天,在韋嘉短暫的22年的人生當中,又是如此的漫長!當黃昏的餘暉悄悄的爬進了醫院走廓的過道上,韋嘉猛然回頭盯著那些被晚霞映襯得發黃的玻璃,她開始想哭.......
漫長的手術終於在晚上八點結束了,深圳市人民醫院的護士給年輕的韋嘉和劉算抱來了一個瘦小的嬰兒——女性、出生體重520克,腳腕正中處有一粒直徑1厘米的圓形胎記。
韋嘉用顫抖的雙手接過這個早產兒,同時接過了護士極其惋惜的訊息——嬰兒母親產*道太緊無法打開、剖*腹產後又產生宮*縮、手術難度非常高、挽救母體的過程中,病人子*宮大量出血、血壓降低、心率降低。
同時出生的女嬰一出生既無哭聲更無呼吸,所有醫生緊急搶救嬰兒與母親,補血施壓,做了很多工作,補充了2個方案。最後嬰兒有了呼吸和心跳,但孩子的媽媽沒能搶救得過來,最後心跳徹底停止,電擊再無任何反應。醫生宣布搶救無效,病人死亡,享年23歲.......
冰冷的手術室門,慢慢打開,推出的是雪白的床單,下麵蓋著的就是已然凋謝的書琴。青春的歲月我們身不由已!聶書琴永遠停在了她花樣的23歲。而那一年,韋嘉才22歲,劉算24歲。
他們三人在滿目瘡痍的生活的亂箭之下,命如風中殘燈換一身傷痕!而聶書琴則永遠都沒有了受傷的機會,她給除了她父母之外,最愛她的這兩個人留下了一生的回憶,留下了一個女嬰,這就是她活過的——最好的證明!
聶書琴的屍體當晚就停進了醫院的太平間裏,那天深夜,小屋清冷得讓人生寒,窗外月光皎潔得讓人再次傷感,韋嘉看著繈褓中的小女嬰,她發誓要將這個弱小的女嬰撫養成人!這一夜,深圳的月亮明亮得,逼人在懸崖邊再度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