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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知夢穿的是來江州那天穿的那套衣服,隻是那長長的秀發在腦後盤成了一個發髻。這樣的服裝,配以這樣的發型,越發使她顯得婉約、高雅、莊重了。

哦,她看上去太像一幅落筆素淨、敷色單純的山水畫了!素淨中透著不動聲色的奢華,單純裏又顯出漫不經心的複雜。上官雲天注視著知夢,心裏這樣說。

他隻顧欣賞眼前的景色,全然忘記了讓座。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忙從畫中走出來,指指沙發,熱情地說:“哎,別站著,坐,快坐啊!”

“謝謝!”知夢看了上官雲天一眼,目光中有一絲羞澀和不安。她沒有坐,有些拘謹地站在那裏,說,“因為昨晚我答應了您的邀請,如果失約,我覺得不好,所以,就……噢,我沒影響您休息吧?”

上官雲天掃了一眼亂七八糟的床,窘迫地說:“怎麼會呢!”他想說我一直在等你,一直都盼著你出現,甚至還想滿大街去找你,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坐吧,坐一會兒。”

“哦,不坐了,我還有事,馬上就得走。我已經來過了,就說明我沒有失約,做人要言而有信。”知夢淡淡地說。

哦,她不但擁有美麗的外表,心也如此質樸!她是那種即使到了白發蒼蒼的暮年,都具有嬰兒氣質的人。上官雲天暗中讚歎著,努力讓自己顯得神情若定。

“現在剛剛四點多,不晚,坐一會兒嘛。”上官雲天的臉上明顯地掛著希望她能留下來坐一會兒的表情。

“抱歉,我真的還有事。晚上我和家人要去看望一個親戚,我是出來購買東西的,所以,不能耽擱太久。”知夢坦誠地說。

“那麼,我什麼時候可以再見到你?”上官雲天覺得必須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否則,他也許就錯過了一個絕好的機會。“你要知道,自從在那個黃昏見過你後,我就無法忘記你了;而飛機上和‘歸家飯莊’的兩次相遇,使我越來越覺得,我們真的很有緣。難道不是嗎?”

知夢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陰影,隨即,她淡淡的一笑,一雙濕淋淋的秀目坦然地望著他,輕聲說:“謝謝您,您讓我很感動。可我是個結了婚的人,我的年齡也不像您想象的那樣年輕,我已經38歲了。我希望我沒有給您帶來煩惱……”最後這句話一出口,知夢就後悔了,這是句什麼話呢?你怎麼知道你會給人家帶來煩惱呢?你怎麼竟說出這麼曖昧的話來了呢……知夢這樣想著,臉不由得紅了。

上官雲天卻不知道這一刻她想了這麼多。他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專注地瞧著她,她的語氣、她的神態,完全不像個已經38歲的人,她似乎從沒被城市上空渾濁的空氣熏染過,讓人覺得清新爽人。

“可是知夢,噢,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如果讓我坦白講的話,我必須說,我已經因你的出現而煩惱了。本來我那個名存實亡的婚姻,早就使我對兒女之情心灰意冷,我也曾因這個婚姻而對女人充滿偏見;原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對女人產生激情了,可自從見了你,我才發現,其實自己的心並沒有真的死去……哦,對不起,請原諒我的情不自禁!我沒別的意思,以後,我們做常來常往的朋友,好嗎?”說這番話時,上官雲天的語速很急、很快。

知夢的心慌亂急了,她巴不得腳下馬上裂個地縫好讓自己鑽進去,這都是自己那句臭話惹的禍。良久,她強迫自己恢複了常態,秋水般的一雙眼睛也不再回避上官雲天熱烈的目光。她落落大方地說:

“感謝您如此看重我,謝謝。好了,現在我真的該走了。”知夢說完轉身就走。

上官雲天見狀,跨上一步擋在她的麵前,不太自然地笑笑,說:“你還沒回答我呢?”

知夢一怔,旋即便反應過來他要自己回答什麼了。她淡淡地一笑,聲音雖輕但十分堅定:“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上官雲天和善地一笑,用玩笑的口吻說,“怎麼?你的先生反對你交異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