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永言的話,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都靜下來不再說話。於是,何永言也就將師父呂萬七妻女被人捉走,不是被害,就是被囚禁。以及黑鷹客盜走甲牌,假傳江湖門派命令,讓大家聚集九龍山的事情,粗略給大家講了一遍。
江湖門派人全都靜靜的不再說話。何永言停頓一下,大聲言道:“你們這次到雷家集來,還有著更為重要的任務要做,那就是要積蓄力量,等待總師爺的召喚。一旦在九龍山,江湖門派和黑鷹客展開大戰,咱們要及時趕赴那裏,好去營救總師爺,消滅黑鷹客,你們懂嗎?”
眾人高聲喊道:“懂,我們一切聽從何先生吩咐。”
何永言道:“好,隻要你們懂就好,目前我們在雷家集要聽從雷大哥安排,你們千萬不可任意而為。”
大家再次喊好,何永言也就轉移到跑驢的話題上來道:“剛才王翔雲妹妹說是新演練了一出跑驢的大戲,要不然給大家助助酒興,也演練、演練,好讓你姐姐看看,也好讓我心裏有個底兒。別嘍到時候比不過人家,讓人家西聖堂拿走阿膠王,那以後阿膠王可就去了西洋了。”
王翔雲也就是十八九的年歲,她站起來,一甩大辮子說道:“哥哥哎,你別瞧不起人,我的跑驢要比我姐姐強多了。”
眾人“哈哈”大笑,高聲要求王翔雲表演一下。王翔雲也不怯場,拿過演驢戲的道具,一番披掛上陣後,就看一位大姑娘騎著一頭黑色的小毛驢,活靈活現地展示在了大家夥的眼前。
王石昌老人手持嗩呐,一聲悠長嘹亮的嗩呐聲過後,伴隨大年夜不斷傳來的零星鞭炮聲,王翔雲騎在身下的小毛驢,就在嗩呐“滴答、滴答”的吹奏聲中,惟妙惟肖的動了起來。
此時,就看騎驢樣子的王翔雲,以腰為中心,左右小晃著身子,用顫抖的小碎步,蹭動著前行。接著王翔雲身下的小毛驢,在顛、跳、踢、驚、強等活靈活現的動作下。一頭活蹦亂跳的小毛驢,就在這大年夜的酒桌旁,給大家展現了出來。也讓大家止不住一陣陣高聲喊好。
何永言見此,也就放下心來。第二天大年初一,何永言在王展雲和王石昌老人的帶領下,去雷家集拜見了火鳳凰的大哥火閻王雷大鳴。
雲中燕、火鳳凰、小六、曹福田、林黑兒、劉石頭、傻大個等人都在。何永言走進來,單膝跪地,抱拳施禮道:“曹州人氏何永言,拜見雷大哥。”
雷大鳴“哈哈”大笑道:“永言快快請起。”
何永言起身道:“謝過大哥。”
雷大鳴言道:“五龍潭神醫威名,兄弟們早有耳聞,大哥我冒昧叫你一聲小老弟吧,哈哈哈……”
雷大鳴竟然如此爽朗,何永言也不免把拘謹丟在了一旁。於是,也就微笑言道:“何永言給雷大哥拜年了。”
雷大鳴手拉何永言坐到自己一旁,“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快快請坐。”
何永言點頭,言道:“北京我師父呂萬七的手下,也有一幫兄弟因為避難,年前年後,也會陸陸續續來到雷家集。”
雷大鳴道:“雷家有著千畝良田,萬擔的糧食庫存,你的朋友們來了,我們都會一並招待。”
何永言聞聽,振臂叫好後又言道:“正月十五東阿鎮的元宵節燈會上,為了阿膠王不被西聖堂搶奪走,景德堂免不了要和西聖堂有一場爭鬥。屆時東阿鎮外,希望雷大哥能夠派路人馬過去,一旦有不測,也好有個接應。”
眾人聽後,都嚷嚷著要去東阿鎮。
火閻王雷大鳴道:“大家也都不必爭執,依我看去鎮裏參加花會的,由永言自行挑選人員。至於鎮外接應人員我看還是我妹妹三鳴去,一旦敵強我弱,雷家火器,可以以一敵百。”
眾人見此,也就同聲說好。
當日何永言與眾位熟悉的朋友,以及不熟悉的朋友,在雷家集吃過大年初一的餃子,也就挑選了雷三鳴、林黑兒和小六。然後和王家姐妹一起,趕往了東阿鎮。
景德堂內,李梅兒的身體,在服用多日阿膠王後,已經有了很大的起色。近些日子李梅兒跟著何永言,小兩口恩恩愛愛的生活下,也讓李梅兒感覺到了從沒有過的幸福。
這幾天,自從何永言和王展雲帶領雷三鳴和林黑兒、王翔雲、小六來了以後。開開心心的李梅兒,更是和這幾位女孩子成為了好朋友。
後花園內,王翔雲扮演跑驢的小姑娘,王展雲一旁指點。雷三鳴和林黑兒,以及李梅兒一旁觀看中,大呼小叫著不住聲地喊好。
幾位女子,儼然成為了要好的姐妹。她們在神位前磕頭燃香,結拜成為了異姓姐妹。這其中林黑兒年歲最長是大姐,王展雲第二,其後分別是李梅兒、雷三鳴和王翔雲。
林黑兒常年跑江湖,武功最好,雷三鳴天火鳳凰出眾,幾位姐妹也就互相交流技藝。她們結合雷三鳴的天火鳳凰,然後在過年時候的紅燈籠內安裝好霹靂火龍彈,研製出來一種比天火鳳凰還厲害的霹靂火燈籠。
女孩子手提的紅燈籠,在漆黑的夜裏燃著以後,紅燈籠在煙火的驅動下冉冉升空,達到目的地的上方後,紅燈籠內的煙火熄滅。此時,紅燈籠內的霹靂火龍彈燃著,就在徐徐落到地以後,霹靂火龍彈炸開,能夠讓多人無法生還。
霹靂火燈籠的發明,它比天火鳳凰飛的更遠,威力也更大,也等於是給霹靂火龍彈安裝好了一對翅膀。
正月十五的元宵節,很快也就到了,這日陽光很好,東阿鎮上男男女女穿上漂亮的新衣,都到大街上來看一年一度的燈會。當然這燈會上,最熱鬧的還是那跑驢的比賽。
東阿鎮上的藥堂,幾乎每家都派出了自己的跑驢。其比賽的地點,自鎮西頭起,各家各戶的跑驢就要一路跑著,一路表演著節目,然後來到鎮中心搭起的大戲台上。
上戲台的跑驢取前三位,也就是說跑驢最快的前三名,才有資格上大戲台。
戲台上還有規矩,首先驢要外形漂亮,其次也就是說表演的節目要好,能夠招得台下觀眾的喜歡。當然還有一點最重要的,那就是跑驢最後要高高躍起,能夠在大戲台中央搭起的木塔上,摘下裝有阿膠王的寶盒,這才為最終的勝利者。
鎮西頭的起跑點,鑼鼓嗩呐聲中,一頭頭漂亮的紙糊小毛驢,在一位位小夥子,亦或者是小媳婦的騎趕下。邁著細碎的步子,蹦跳著,歡叫著……在踩高蹺隊伍的開道下;在劃旱船隊伍的擁簇下,伴隨著觀看人們的喊聲、叫聲、加油聲。就像一條歡快流動的河水,湧流著,翻滾著,湧向了鎮中心的大舞台。
大舞台上,端坐著東昌府知府洪永船和東阿縣知縣等一幫官老爺外,還有山東洋買辦馬慶恩,以及一些當地名流和各家藥堂的掌櫃。
第一位竄上大戲台的小毛驢,是一頭大叫驢,這頭大叫驢由大豬騎著,說它像驢,其實更像是一匹大騾子。因為大豬人高馬大,如果騎一匹小毛驢不太般配。所以身下所騎之驢,也就依據其體形,設計的高高大大。
大豬代表的是西聖堂,他表演的是騎驢打仗。就看大叫驢一上大戲台,西聖堂的武舉人範炳龍就止不住高聲叫好。這也引得馬慶恩直拍巴掌,更讓那大豬身下之驢,活蹦亂跳的在大戲台上一陣前仰後合的緊忙活。
第二位上來的是一位小媳婦打扮的女子,也就是王翔雲,她表演的節目是小媳婦回娘家。小毛驢一上台做害羞狀,看到大叫驢大豬就躲藏著,在大戲台的邊緣裝作吃草的樣子。一會兒四處看看,一會兒抬頭小碎步下奔跑,隻勾引的大叫驢“嗷啊、嗷啊”的狂叫,也引得台下觀眾,高聲喊好。
第三位上來的小毛驢剛剛上台,就被後麵的小毛驢給拉著尾巴,給拉了下去。緊跟著大戲台上台的梯子上,幾頭小毛驢一陣擠撞搏鬥後,最後上來的這頭小毛驢,也沒有了多少的力氣。它上台後,剛剛給觀眾表演了一個小毛驢爬坡,就在大叫驢大豬的拱撞下,爬坡的小毛驢在上坡後的下坡中,一下子收腳不住,小毛驢也就馱著人跑到了大戲台下。
大戲台下,以及大戲台上的觀眾,都齊聲喊好。這時候,大戲台中央的木塔上,蒙著的紅布撤去,露出了裝有阿膠王的寶盒。
台下的觀眾一片歡呼聲後,大戲台上鑼鼓聲中,兩頭跑驢爭搶阿膠王的大戲,也就開始了。
一開始,兩頭驢還都有些拘謹,僅僅是圍繞著木塔轉圈子。
稍停,大豬按耐不住,就騎著大叫驢衝上了木塔。王翔雲一看也不示弱,心說那供奉在木塔之上的阿膠王,也不能夠讓你大叫驢給搶走啊。於是,也就施展輕功,由另一側騎驢衝上了木塔。
王翔雲身體靈活,小毛驢乖巧可愛,輕盈的步伐下,小毛驢三下兩下就竄到了大叫驢的前頭。大豬一看事情不好,這要是不攔住小毛驢,人家可就跑自己前麵去了。於是,單手一使勁兒,抽開木塔上的一根木條後,就在木塔裏麵一掌把木條打向了王翔雲。
這大豬的功夫來自於武舉人範炳龍的苗家拳,勢大力沉的一掌下,木條帶動著風聲,直衝王翔雲的腰間而來。台下的何永言看的一清二楚,也忍不住提醒王翔雲道:“大叫驢使壞呦!”
王翔雲看木塔內衝過來的木條勁大勢猛,感覺硬拚不過,於是小毛驢一個翻身打滾兒,也就躲開了飛過來的木條。接著就看沒有遮攔的粗木條,就如離弦之箭,直衝台下飛去。
台下觀眾大叫不好,看這飛來的木條一旦撞擊到人,絕對是非死即傷。這木條一旦傷到戲台下的人,你這大叫驢即使拿到阿膠王,你也是輸了。
大叫驢隻顧攀登木塔,哪裏會顧及到飛向觀眾的木條。此時,看台上猛然飛出一個人影兒到台下,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欲要傷人的木條。眾人細看,原來是那何永言的書童何小六,於是,也忍不住為何小六高聲喊好。
但是,大家為何小六喊好的同時,也有人大聲喊道:“大叫驢使陰招啊,要用木條傷人啊,他們輸了啊……”
木塔上的小毛驢躲過大叫驢的襲擊,此時距離木塔頂部已經不遠。大叫驢一看這不行啊,如果讓你小毛驢搶了阿膠王,我這豈不是白費了。大叫驢一招不成,又出一招。就看他轉到小毛驢這一麵木塔,大叫驢一伸手,就抓住了王翔雲的腳脖子,然後一使勁兒,就把王翔雲連同小毛驢一起,給扔下了木塔。
大豬騎著大叫驢,看著木塔下的王翔雲,忍不住“哈哈”大笑。木塔上裝有阿膠王的寶盒閃閃發亮,大豬“嘻嘻”而笑著伸手去拿寶盒。
此時的爭搶,依然是赤裸裸的爭鬥,完全沒有了表演的成分。王翔雲騎著小毛驢摔下來,身體一個淩空大翻身落地後,緊跟著小毛驢縱身前躍下,王翔雲的手中一支繩鞭飛出,一下子就套住了大豬的腳脖子。
大豬“嘻嘻”而笑著,眼看伸手就抓住了裝有阿膠王的寶盒。但是他沒有想到,王翔雲的繩鞭一使勁兒,大豬騎著大叫驢,就被拉下了木塔。
眼看著寶盒就要到手,下落的大豬並不甘心被拉下來,於是,使勁兒攀住木塔的他,也就稀裏嘩啦把木塔給拆開了一半。接著就看搖搖欲墜的木塔上,那裝有阿膠王的寶盒,也有一旦遇到撞擊,就有掉下來的危險。
寶盒要是從高高的木塔上掉到地上來,那阿膠王豈不是就被摔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