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有著隱藏在別人目光之後的一麵。
即使是在瓦羅蘭最為強大的城邦也是如此。表麵上光鮮亮麗,暗地裏卻蘊藏著最原始的欲望,邪惡和汙穢。就像下水道裏總有死老鼠的味道一樣,諾克薩斯的地下城總是充滿了那些蒙受不白之冤的人們的哭喊聲。這裏每天都要死幾個人,屍體被丟進陰溝裏。這裏的人都是些無惡不作的人:盜賊,刺客,黑市軍火商等等。而所有的這些人,其實和那些關在秘密地牢裏的人沒什麼兩樣,籠罩在黑色玫瑰的陰影之下。
諾克薩斯城裏剛會說話的小孩子都會告訴你,現在真正坐在王座之上的,不是那個懦弱的領主,而是黑色玫瑰的元老們。那些操縱著火焰與暗影的術士們,依靠著恐懼支配著權利和諾克薩斯每一個嬰兒的呼吸。那是一個黑暗的難以啟齒的時代,諾克薩斯人被束縛在法術和陰謀之中,最強大的城邦也不過是黑色玫瑰的掌中玩物。
他的後背緊緊的貼著牆壁,拉低兜帽,注視著衛兵們在燈光下的影子。手中的錢幣叮當作響,指間的匕首寒冷刺骨。
泰隆。
他的名字是泰隆。
“嘿,小子,”那個麵目可憎的老家夥嗬嗬的笑著,揮手示意他向前一步,“幹的不錯嘛,今天晚上你可以吃肉了。把金幣交給我吧,我猜這些叮當作響的小東西的主人已經躺在不知那個臭水溝裏了吧?”
他向前走了幾步,從陰影中褪去了偽裝。十歲,有誰會想到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剛剛在某個喝醉的家夥的後心窩兒補上了一刀呢?他乖乖的將金幣交給那人,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吃上一頓像樣的飯,這樣他才能活下去。與其一個人帶著金幣逃跑,倒不如選擇更為穩妥的方法。
“嗬嗬,真是個好孩子,”那人掂了掂裝金幣的小布袋,丟給他幾枚用來獎勵,便轉身消失在地下城繁雜的人流之中。
他收起了沾血的匕首,可惜那些閃亮亮的金子上還是糊上了一層黏糊糊的猩紅色。
他抬起頭,注視著人流,他知道有一天,當時機成熟之後,他會殺死那個老東西,那個該死的獄卒。泰隆清晰的記得他是如何對待那些交不出金幣的小孩子們的,殺掉。殺掉之前還要做一些惡心的事情,那些大人做的事情,總是那麼的邪惡。
就在他開始思考今晚要怎樣填飽自己的肚子的時候,他瞥了一眼遠處燈火下那個坐在台階上的女孩。她看起來和他差不多一樣大,但是從她的麵色和整潔的衣著來看,這肯定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而從她的氣質來看,可能就不隻是富有了,那是張貴族的臉。
泰隆總是隔三差五的在同樣的位置看到那個女孩,他實在是搞不懂,為什麼一個貴族家的小丫頭,要跑到這種底層人群生活的地方。她不會有危險的,那是當然了,看看她身後那兩個壯的像牛一樣的家夥,一臉的輕蔑,貴族人家就是不會隱藏自己啊。
他冷笑了一聲,轉身消失在牆角的陰影裏。
“挺有趣的,貴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