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7章(1 / 2)

不想,吉玉被開除後不久,便被街道以“不在城裏吃閑飯”為理由,動員下了鄉,早已離開唐城。周伯雨又通過街道打聽到吉玉下鄉的地方,可他去了兩次也沒看到她。待到第三次去時,連當地的人都不知道她去哪兒了。他費了很多周折,才從一位老大娘的口中知道,她先是被村支書糟蹋了,後又被村裏的民兵連長惡棍霸占,沒過多久,她突然間就不見了,有人說她投河自盡了。

周伯雨睜開眼睛看見薑可音,就有一股苦澀的東西想要從眼睛和鼻子裏流出來。

“伯雨!你這是怎麼啦?”薑可音摸摸他的額頭:“哎呀,燒得這麼厲害!你先挺一挺,我去給你燒點薑湯,再拿點兒藥來。”說完就出去了。過了一會兒,薑可音端來了薑湯,把周伯雨扶起來,給他吃了藥,喝了湯,又扶他躺下,然後坐在周伯雨的旁邊問:“你準是去找吉玉沒找到,上火了,是吧?”

周伯雨歎了口氣沒說話。

“不要著急,隻要她活著,就能夠找到她。你好好養病,養好之後我和你一起去找。”薑可音這樣說著心裏還是在猶豫。她本來是要回媽家住的,要不是回來取東西怎會知道三弟病了。看來,為了照顧三弟,她還是得回來住。這樣想著她又問:“你病了他們誰也不知道?”

周伯雨搖搖頭。

“你二哥呢?他也不知道?”

周伯雨又搖搖頭。

“他一直沒在家?”

周伯雨點點頭。

薑可音扭頭望著窗外,兩行淚水悄悄流了下來。

原來她回娘家期間,周伯東一直沒在家住。

戴玉珍正抹眼淚的當兒,二兒子周林進來問:“有什麼吃的沒有?我餓了。”

戴玉珍沒動。

“怎麼不吱聲啊?我餓了!”周林看看母親,“怎麼啦?哭什麼?我餓了。”

戴玉珍把一把剪刀摔在炕上說:“餓!餓!你就知道讓我侍候你!你爸都要和我離婚了,你連問都不問!”

“啥啥?離婚?笑話。多大歲數了,還離哪門子婚哪?”

“你爸都把起訴書交法院好幾天啦!”

“真的?!真的就真的吧,誰叫你老是瞎厲害了——對了,你們要離婚可把我結婚的事兒先弄明白嘍,別到時候誰也不給我拿錢。先把我結婚、買房子的錢給我,你們愛怎麼離我不管。”

“我算白養活你啦!”戴玉珍哭得更加傷心,“你和你爸的心都這麼狠哪!我熬了一輩子,到頭來啥也沒得著哇……”

正在這時,戴少人走了進來,見此情景問:“又怎麼了?”

周林說:“我老爸要和她離婚,就這麼回事。”說著出去了。

戴少人坐在沙發上掏出煙來吸著。

戴玉珍止住哭泣,抽抽搭搭地說:“少人哪,你看這回可咋辦哪?他非離不可,離婚書都交法院了。”

戴少人想,姐姐層次這麼低,周伯均能夠和她廝守這麼多年,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但是,年輕的時候都過了,眼看丟下五十奔六十了,應該說危險期已經過去了。要不是上次因《雪血江山圖》的事鬧僵,周伯均也不至於提出離婚。當時他以為周伯均也就是說句氣話而已,沒想到真把起訴書遞交法院了。這樣一來,主要矛盾沒解決,又滋生出新的矛盾,這使他很心煩。前幾天,老三提出居美從美國帶回《雪血江山圖》的事,他支吾說不知道,答應回來了解一下。今天費主任來了電話,追問這件事。所以,他又來了。

戴玉珍見弟弟不吱聲,心裏又是怕,又是急:“到節骨眼上你們誰也不管我啦?要不是因為那張破畫,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哇,你咋不管了呢?”

戴少人又吸了幾口煙,說:“我從圖書館把他們說的那本書借來了,那上麵清清楚楚寫著畫的確是周南送給爺爺過百日的。這就肯定了一個前提——畫應該姓戴。問題是那裏麵最關鍵的話給撕掉了。我一查,這些年就沒人看這本書,隻有周伯均前兩天借用過。所以,我懷疑是他撕下去的,我猜測,這幅畫他不打算還給咱老戴家,否則他不會這麼做。所以,你就抓住這幅畫做文章,他要離婚,你就要畫。他要真給畫,可夠你花幾輩子的了。”說完,起身就要走。

戴玉珍說:“得了吧,那是一張假畫。”

戴少人剛要出門,又回過身來:“假畫?怎麼知道是假畫?”

戴玉珍說:“他們在一起研究,我偷聽到的。”

戴少人不再發問,叼著煙在屋裏一麵轉著,一麵念叨:“假畫、假畫,從美國買回來一幅假畫。那麼真畫在哪兒呢?”他突然停下來說:“姐,這幅畫本來是給我們爸爸的,可是我們老戴家沒有,他們卻從美國買回來一幅假畫。那麼,這幅真畫就有可能在我奶奶娘家那邊,就是說可能在老畢家。”

“老畢家就剩畢叔達和畢沅了,能在他們倆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