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我們美國人來說是太正常了。”
“那是你們。你們聽上帝的,我們聽孔聖人的。”
“不是開放了嗎?我看上帝也進來了,現在你們這兒教堂已經不少了。”
“我們信的上帝,是被修正了的上帝。你不知道我們大漢民族的同化力,上帝到了中國也不得不被同化。”
“我相信一個事實,那就是你二哥愛貝絲,現在依然。我們可以讓他們木已成舟……”
“對呀!木已成舟!我二哥的十分才氣裏,總是摻著三分傻氣。我們可以略施小計讓他們木已成舟,可我二嫂呢?對我二嫂你有什麼高招?”
“嗯哼……”
“一到關鍵時候你就‘嗯哼’。我看,就暫時瞞著我二嫂吧,她已經和我二哥恩愛了十年,讓給你姐一陣子也算合情合理了,隻不過這麼做有點對不起二嫂。貝爾,你陪我去看看她,二嫂住院了。”
這時貝爾的手機響了,他急忙接聽:“哈羅!我是貝爾!啊……爸爸!您好!爸爸!姐姐沒問題。我向您保證姐姐不會有問題……好……我會提醒她給您打電話的……拜拜!爸爸。”
貝爾收起電話:“我預感到爸爸要來了。”
周萌有些吃驚:“什麼時候?”
五
畢叔達走進妹妹畢沅的房間時,畢沅正在看書,居美也在看書。畢沅看的是《周易》,居美看的是科恩的《自我論》。其實,居美隻是拿著書做個樣子,根本沒看進去。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每況愈下,可她不願給墨園裏的人增加壓力,所以努力支撐著。而畢沅呢?她每天就是那幾件事,辦完之後就是看書,多一個字也不說。居美每天都在等待著關於那幅畫的消息。
畢叔達沒有敲門,走進來之後就立在門口看著她們。他注意到斜倚在炕上看書的女子之後,立即認定這就是居美。他想,傑克·朗說的話是可信的。
畢沅看見他進來,卻沒吭聲。
畢叔達也不等妹妹吭聲,就坐在她對麵的太師椅上,掏出煙來想抽又收起來了。他想起畢沅不準別人在她的屋子裏抽煙,於是他繼續觀察居美,他發現她非常漂亮。
他想,周氏家族的女人都漂亮。那麼他們畢氏家族的女人呢?他又看了看妹妹。畢氏家族的女人也個個漂亮。或者說更漂亮。他想,周氏和畢氏是兩個出類拔萃的家族。
不能老這麼坐著,他咳了一聲。
居美嚇了一跳:屋子裏怎麼突然多了一個男人?她看看畢沅,畢沅仍在看書。居美又看看那個男人,那男人很和善地向她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居美弄不清這是怎麼回事?但有一點是明確的:她在這兒很礙事。
這時傻子號又發出一聲長嚎,這聲音使居美和畢叔達同時嚇了一跳。
居美收起書,朝畢沅說:“可音住院這麼多天了,今天天氣好,我去看看,也活動一下。”說完便出去了。
居美走後,畢叔達見畢沅依舊看書,便問:“她是誰?”
“我是不許畢氏家族的人進墨園的,你忘了?”
“沒忘。她是不是居美?”
“你的嗅覺還是這麼靈敏。”
“畢氏家族的人都長著貓鼻子,這是你說過的。”
“我還說過畢氏家族的人都是屬耗子的,專躲在陰溝裏幹見不得人的勾當。”
“妹妹,你不姓畢了?”
“我姓畢。所以我每天不見陽光。”
“算了。幾年不見麵,不要一見麵就吵。我想看看居美帶回來的那幅《雪血江山圖》。”
“你怎麼知道的?”
“這你不用管,反正我知道了。我沒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也不是那種人,我並不想得到它。”
“那麼你走吧。”
“我隻想看一看那幅畫。”
畢沅不再說話。
“你能不能告訴我,她的確帶來這麼一幅畫?”
畢沅閉上了眼睛。
“畢沅,你不想告訴我,我也不問了。不過,我想勸你一句,你不覺得你就這麼度過一生太委屈嗎?你應該結束這種生活了,你還年輕,還來得及。”
畢叔達說完也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周萌和貝爾敲敲門走了進來。周萌見畢叔達在屋裏先是感到意外,後來現出不大高興的樣子問畢沅:“居美姐呢?”
畢沅依舊閉著眼睛,沒做回答。
畢叔達覺得呆下去很尷尬,便起身走了。
畢沅又重新捧起了《周易》。
六
周萌和貝爾來到醫院的時候,居美和薑可音已經聊了好一陣子。
周萌嘻嘻哈哈地摟住居美對她說:“知道表姐來看二嫂了,表姐、二嫂,我早該來看你們的,有點事兒耽誤了,二哥批評了我,你們別怪我,行嗎?晚上我請表姐和二嫂吃飯,算是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