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布魯菲德多少有點不滿,但他還得恭謹的又躬了躬身,以示謝意。
卡利達打量著布魯菲德心中的信,臉上閃過了為難,以最近法考爾金皇宮的事故來分析,碰北宮者,瘟疫大使便會敲你家大門。
不過一把中性的嗓音打破了他這個小小的窘迫:“這個孩子是幹淨的,他手上的信箋有點小問題,容我稍稍淨化,那就沒有問題了。”
這聲音如果不見其人,僅僅就這麼讓你分辨,還真難斷定聲音的主人到底是男是女,不過布魯菲德注意到,這聲音正是那個身穿波浪華服的男子發出的。
卡利達喜道:“既然維斯特祭司這麼說的話,那應該就沒問題了,那信箋,有勞維斯特大人了!”
布魯菲德聽出,卡利達的聲音裏,有足夠的尊敬味道在裏麵,作為皇室的大主管,已經有低階貴族頭銜的人物,竟然會對一個外人如此尊敬,這位被稱為祭司的先生到底有什麼大來頭啊。
他按照卡利達做出的手勢,緩緩走上前,一直來到大廳盡頭的會議中心處,布魯菲德的腳步稍稍緩了緩,見這位維斯特祭司並沒有站起來施法的意思,又走到了他的身前,將信箋慢慢遞到他麵前。
會議廳在座的諸位都睜大了眼睛,可以近距離目睹一位高級祭司施法,那可不是天天都可以遇到的事。
維斯特微微笑了笑,右掌稍舉,嘴唇飛快的動了起來,也沒有發生任何聲音,布魯菲德稍稍抬頭,偷偷觀察著這位維斯特祭司,這位令卡利達大主管也得尊重男子,模樣並沒有他的聲音聽起來那麼年輕,甚至可以說,他已經是一位老人了,從額上和眼尾深深的皺紋就可看出,不過如果僅僅是咋眼看去,恐怕很少人可以發現這一點,因為任何人第一時間都會被他的眼睛所吸引,那是一雙讓人無法判斷他真實年齡的眼睛。
布魯菲德很慶幸維斯特祭司正專注施法,一眼都沒有回望自己,不然恐怕也無法將這個男人仔細打量,接著,他又暗暗責備自己,竟然再次生出這樣懦弱的想法,一顆堅強的心靈,是不應該畏懼任何來自心靈的力量才對。
沒有人在意維斯特祭司身前那位畢恭畢敬小仆從此刻內心複雜的思想,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祭司那隻潔白的右手上,也沒讓他們等多久,眩目的白光一閃而出,接著轉為柔和,維斯特的右手輕輕晃了晃,白光仿佛化為實質,點點滴滴而落,如小雨點瀝瀝而下,也如群星隕落,不過畫麵卻是緩緩的,讓人視覺甚是震撼,在場的大多數人都不由自禁的發出驚歎聲。
托瑪納也不缺祭司,甚至在場就有幾位,但可以在這麼短時間內施放高級淨化術,而且可以將光點緩慢施放,這可是一件相當有難度的事情,緩慢的光點可以令汙穢事物得到更徹底的淨化,這不但講究對白魔法的控製,還講究施法者心靈魔法的級別。
在一陣輕微的嗡嗡議論聲聲中,光點緩緩落到了信箋之上,維斯特從容的臉上卻忽然閃過了驚詫,他的目光從信箋,轉移到了布魯菲德的臉上,這位俊美的少年和其他人一樣,滿臉都寫著驚歎的讚美,這令維斯特更疑惑了,他的右手仍在輕微的晃動著,稍稍加強了魔力,但內心卻在一片震驚之中,高級淨化術竟然失效了,這怎麼可能?
自他六歲加入黑角聖殿那一天開始,淨化術就從未失敗過,更何況是高級淨化,出現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第一,這封看似平凡的信箋擁有強大無匹的抗魔能力;第二,麵前的少年正抵禦著自己的精神力……
關於第二種可能,他覺得更不可思議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竟然可以與自己的精神力抗衡,那未免太過荒謬了。
維斯特首次挺了挺腰,以罕有謹慎的態度,探出左手,緩緩從布魯菲德的手中將信箋抽出。
他如臨大敵,在他心中,已幾可肯定,問題肯定出在信箋的本身,說不定這是一張曾染上上古海魔唾液的紙張,一定是,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黃色,另外,還有後來者,一個黑魔法的大師級人物,親手在其上寫上了被封印的咒文……
布魯菲德覺得有點奇怪,為何這位高貴的祭司大人,竟然會將查瑪大人的信箋捏得這麼用力呢,天啊,他還把手往最黃色的地方抹去,要知道,查瑪大人現在的行動不太方便,那些很可能是……
叫維斯特失望的是,信紙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力量,它在星星點點的淨化精華下,瘟疫汙穢的感染體已瞬間被清除得一幹二淨,但維斯特這份失望很快又轉化成無比的震驚,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布魯菲德,布魯菲德慌忙再次低下了頭。
維斯特不得不承認一個可怕的事情,這個孩子竟然擁有可以與自己抗衡的精神力!他是別的勢力派進法考爾金的間諜?浩瀚的大海裏恐怕還沒有哪個勢力可以這般奢華,把這樣一塊愧寶放到法考爾金,還是幹這樣微不足道的低級侍從……那隻能說明,這個孩子的精神力有可能是天生的,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偷偷修煉成這樣,無論哪一種可能,都隻能說明,他擁有何等可怕的一個天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