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敞開心胸的傾吐,令兩顆年輕的心重新慢慢靠近,正當布魯菲德的心也隨著艾莎小姐的眼神而變得慢慢熾熱時,門再次敲響了,扼殺了車廂裏漸漸變得曖mei的氣氛,傳來的仍是黑衣人的聲音:“小姐,打擾一下,侯爵大人吩咐你十一點以前回家。”
“哼——”艾莎重重地哼了一聲,十分不滿黑衣人的不識趣。
但接著,落寞又一次閃過她的眼眸,艾莎歎了口氣,應道:“知道了,我自有分數。”
布魯菲德在心裏陪著她歎了口氣,望著眼前這張美麗無暇的臉龐,回憶起昔日的一幕幕,或許在他們之間,在那一段段奇妙的交往史裏,誰沒有過美麗的遐想呢?
但這份遐想恐怕得永遠埋藏於心底,而他們之間,將來也不知還有沒有再會之日。
正當布魯菲德感慨著的時候,那張精致的臉龐已漸漸靠近,令人窒息的美麗已來到近在咫尺的位置,如蘭的芬芳正充斥著布魯菲德的神經,但香吻最後還是沒有降臨在布魯菲德的唇上,因為門又一次敲響了,黑衣人仿佛擁有一對透視眼,能看到未來的王子妃正準備與一個尚未洗脫賤民之名的預備成員接吻,他的聲音冰冷了許多,稍稍提高音量提醒道:“艾莎小姐,為了避免侯爵大人的責罵,我想,我們得立即趕回去了。”
惆悵的再會並沒有以茫然的熱吻而結束,僅僅是一句簡單的“珍重”,車門已隔斷兩人的視線,布魯菲德悵然地站在大道一側,看著馬車漸漸消失在街道的轉角,才慢慢收拾情懷。
畢竟,他現在最大的煩惱還不是愛情,感情對於他目前的狀況來講,實在是太過奢侈了。
托瑪納的上空濃雲密布,隱約看去,就像堆滿了一張張惡魔的臉,眼看一場罕見的暴風雨就要降臨了,布魯菲德忙加快了腳步,他並不想陷身於暴風雨中。
可最後,暴風雨始終沒有降臨,濃雲壓抑了托瑪納一整夜,始終沒有化成雨點,到了第二天反倒慢慢放晴了,這樣的天氣變化,正如同瓦利馬先生莫名失蹤的調查事件,在之後幾天,也有了驚天的變化,令團聚在訓練營上空的濃雲也慢慢散去。
首先是托瑪納以外傳進來的小道消息,說有漁船在危險海域發現了瓦利馬先生的蹤跡,他正在一條海盜船上喝酒作樂,那條海盜船可是惡名昭著的海盜團夥中的一員,於是不少人大膽猜測,天啊,那位看似可敬的瓦利馬先生竟然是海盜派來潛伏在法考爾金的棋子,現在見陰謀敗露,就逃亡回海盜老窩去了……
接著,又有別的傳聞說瓦利馬先生正在右芒島購買大量兵器,並不單單如此,還有另外的人看見他在寂靜島豪購花崗石,看見他在白柱群一帶和一個老年婦女進行不道德的交易,看見他在黃金海域洗劫官船等等。
傳聞之多,不盡相同,反正很多人都在托瑪納之外看見了這位本來名不經傳的先生,他時而是海盜,時而是武器商,時而是嫖客……
反正人們幾乎可以肯定一點,瓦利馬先生並沒有被人謀殺,他真的是失蹤了,而且還逃亡到了大海,脫離出了法考爾金的掌握,甚至法考爾金的一些敵對家族也在傳聞裏參了一腳,他們將法考爾金描述成暴力專橫的家族,在他的恐怖管理下,終於有人奮起反抗,逃出了恐怖的牢籠,瓦利馬先生在這樣的描述中,自然而然便成了自由戰士了……
還有些人的猜想更可怕,法考爾金為了解決日漸緊張的財政問題,,便在多年前成立了那支臭名遠揚的海盜團夥,他們本來就是法考爾金的一員,瓦利馬並不是變節,而是被法考爾金高層派去支援那支海盜團夥了。
布魯菲德非常納悶一個死人怎麼可能忽然去了這麼多地方,還成了凶悍猙獰的海盜,還被某些有心人形容為追求自由的英雄,但這並不要緊,重要的是法考爾金高層也開始懷疑瓦利馬是否已經逃到了大海。
隻是一個傳聞的話,那僅僅是傳說,但所有人都在傳聞時,那就有可能成為事實的真相。
因為瓦利馬先生在某些傳聞中,實在被描述得太過不堪,法考爾金外交部不得不發表一份聲明,大意是,瓦利馬近日已無故失蹤,現仍下落不明,法考爾金鄭重宣布,將瓦利馬開除出法考爾金,其人一切行為均與家族無關,等等。
法考爾金權力金字塔頂層的幾個大人物也是無比震怒,瓦利馬失蹤對他們而言,本是小事一件,但現在被許多敵對勢力借機惡意攻擊,更重要的是,其中一個猜想差不多是正確的,黑角海域裏確實有幾支海盜團夥是家族暗中成立的……
訓練營四周的地下衛士和特務明顯減少了,其中不少人恐怕已被派到海外去尋找那位並不存在的瓦利馬先生。
布魯菲德十分懷疑這一切傳聞都與凱菲瑞小姐有關,但有這麼大能耐的一位小姐,為何會屈尊在法考爾金的最低層呢,莫非海因姆男爵所說的一切是真的,她確實是敵對勢力派來的間諜,不過其身份遠遠要比海因姆所猜想的要高級。
不過凱菲瑞看起來仍像平常那樣平靜,那樣優雅,而布魯菲德也沒機會再去問問答案,她便要離開了,而且離開得如此突然,如此的光明正大,特務們甚至沒有資格去阻止這個失蹤案頭號嫌疑人的離開。
她的家族複興了!
她的族人得到了另一個不遜色於法考爾金老牌家族的庇護,已東山再起,凱菲瑞作為他們家族的成員,現在已有一艘異常豪華的*停泊在北岸,它的任務便是迎接凱菲瑞回去。
離開的那天,凱菲瑞身穿華麗的貴族服飾,盈盈踏出訓練營大樓,是如此的儀態萬千,風采耀人。
布魯菲德遙遙目送,隻覺這一切仿如夢中。
凱菲瑞在踏上馬車前,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正是看向布魯菲德的方向,笑容仍像初次見麵時的平和、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