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越之前,白晝隻是一個普通的即將畢業的女學生,學的是心理學專業。不熟悉她的人都覺得她乖巧文靜,真正了解之後才會發現她根本就是個怪人。白晝不屑向人們展示真正的自己,她覺得這和自慰一樣是極為私人的。白晝對世界有一種強烈的探究欲,她自己稱之為獵奇心理,常年旅遊,熱愛各種極限運動以及發現每個人身上變態的一部分。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一個惡魔,白晝在日記本裏寫道。
她自從來到六十二窟之後,發現越來越喜歡這個地方。沒有人試圖掩蓋自己身上惡魔的一麵,你可以說這裏的人是最壞的人,但也可以說他們是最好的人。關於欲望,關於自我,他們坦蕩也理所當然,這讓一直習慣掩藏本性的白晝看到了另一種生活方式,她真的很舍不得離開這裏。
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明白什麼是最重要的,這兩點白晝一直做得很好。她要搞清楚自己穿越到這裏的原因以及找到離開這裏的辦法,這是白晝一開始就決定好的事,父母就她這一個孩子,養了二十多年,說不見就不見,白晝無法想象這對一直愛她的親人們來說會是多大的打擊。
她是一個很果決的人,決定好了就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很少有其餘私人感情能左右她,以前的朋友常抱怨她沒心沒肺。但她一直認為,沒心沒肺挺好的,世間之事皆有因果,該相見總會相見,該離別就逃不了離別。
白晝身上是董笑笑半年以來多次試驗造出來的攀岩設備,她此時貼在岩壁上小心翼翼往上攀爬著,整個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看起來險峻異常。
白晝一切都是瞞著黑夜的,接吻事件讓白晝一看到黑夜就很尷尬,雖然最後不聊聊,但白晝感覺黑夜很在意那件事。平日裏,除了教她練功,兩人很少有多餘的交談。黑夜是個嚴厲的師父,常不苟言笑,白晝本就心裏有鬼,就更加怕他了,除了晚上一個睡裏窟一個睡外窟,其餘一有空閑她就去找其他人,避免和黑夜共處一室。
她曾試圖讓石窟裏的其他人帶她出去,可惜所有人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了。六十二窟之所以是六十二窟,就是因為這裏的每個人都是自由的,且相互尊重,彼此信任。白晝是黑夜的徒弟,在太和大陸上,一旦和血契扯上關係,其親密性僅次於父母,黑夜既然讓白晝自己上去,除了黑夜自己,其他人沒有權利去打破它。
“不過這個不算,你還是靠自己上去的。”
董笑笑把一袋子的東西悄悄拿給白晝時,對她挑眉道。
白晝不知道自己爬了多高了,她在現代受過係統的訓練,且這半年來,黑夜悉心教導,白晝已經有了武功的底子,就算掉下去,她也有把握回到六十二窟。突然,一陣刺痛從她的掌心傳來,岩壁上的一塊尖銳的石頭劃破了她的手掌,有血從掌心滑落。白晝咬咬牙,維持著身體平衡,用另一隻手抓住一塊岩石凸起的部分,腳趾用力蹬起,又往上走了一步。
白晝沒有看見,她的有一滴血落進了神之瞳的最深處,風乍起,吹散了經年不散的迷霧,隱約有綠色的樹枝露出一角,那滴血落在了上麵,那朦朧的綠色猛然亮了一下,這也使它的全貌更加清晰了,是一棵巨大的銅綠色的大樹,仿佛在神之瞳深處屹立了千年,悠久古老的氣息撲麵而來,白晝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覺得頭有些暈眩,她甩甩頭,但暈眩感卻更強烈了,手一鬆,整個人從岩壁上掉了下去,此時,那棵樹早已不見蹤影,迷霧又升了起來,神之瞳底下仿佛沒發生過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