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很容易受情緒支配的動物,當理智和情感拉扯的時候,靈魂應該偏向哪邊?
太陽西斜,太和大陸慢慢陷入黑暗之中,六十二窟的窟頂上悄然出現了一條由透明珠子連成的星河,走在過道裏,似乎一片星空將你裹住,讓人沉醉其中,連冰冷的石壁也變得溫柔起來。每一個窟口的頂上都掛著一個燈台,如今每個燈台都點燃了燭火,白天蝸居在石窟內的怪人們都歡天喜地的跑了出來,月亮灣裏,三姐妹正在一個高台上跳舞,下麵三三兩兩的坐著幾個人,手裏都拿著酒,一位紅頭發小哥正拍打著手鼓為其配樂。光膀子大漢拿著一把新造好的刀正挨家挨戶的推銷,花惜若正在帶領著一群各式各樣的動物在石道上散步,有的人甚至直接盤坐在地上,三五成群或聊天或比劃。
黑夜房間,裏窟。不知道黑夜賄賂了董笑笑什麼,讓他在窟頂上也弄出了一片星河。書架旁,有一盞燈亮著,白晝躺在讓董笑笑專門打造的搖椅上,手裏拿著書,看得津津有味。這些書有的是古籍,記錄了太和大陸的發生過的一些大事以及變遷,更多的是關於練武的各種門派或內功心法的介紹。白晝感覺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以往隻存在幻想中的踏雪無痕,飛花傷人都變成了現實,她在書裏看見了柔情俠骨,血雨腥風,荒涼,燦爛。
黑夜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姑娘蜷縮在椅子上輕輕晃動著,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神情專注認真,嘴角勾著笑,滿室星光,在她這裏都淪為襯托。
黑夜是一個十分理智的人,多年來一人自由自在慣了,一切都隨性而為,心情好可以殺人,心情不好也可以殺人,無親無友,看起來瀟灑,心裏卻空蕩蕩的,他缺少很多人應該有的情感,除了白晝,無人能引起他任何波瀾,為什麼?黑夜看著白晝,為什麼她會是特別的。黑夜一直控製得很好,不急不緩,今晚卻有什麼蠱惑著他,讓他快一點,再快一點,接近她,貼近她,真實的碰觸她。
“書看得怎麼樣了?”黑夜問道。
白晝驚訝的抬頭,黑夜的臉有些看不清楚。
“快看完了。”她回答道。
黑夜看著她,眼神過於灼熱,白晝有些承受不住。
“我真的能靠自己飛上去嗎?書裏看來很難啊。”
“相信我。”黑夜朝她走進了一步。
白晝沒有出聲,整個人籠罩在黑夜的身軀下,被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有些心虛,黑夜還不知道她做著靠現代世界設備爬上去的計劃。
“你想起那晚的事情了嗎?”黑夜淡淡開口道。
白晝怔了一下,想了好久才明白他說的是自己喝醉的那晚。
“我隻記得你抱著我,我說了很多糊話。”
“還有嗎?”黑夜似乎不滿意這個回答。
白晝搖頭。
黑夜俯下身來,雙手撐在扶手上,整個身子極具壓迫力的逼向白晝,白晝緊張地縮起身子。
“我告訴你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白晝飛快的說出這句話。
黑夜還會不滿意,身子靠得更近了。
“還有呢?”
白晝手不自覺的握緊,書都皺成了一團,一些片段突然飛快的閃過她的腦海。
“我哭了。”來到陌生地方的害怕,無助,和媽媽的爭吵,自己的口不擇言,悲傷的情緒衝掉了因為醉酒而不堪一擊的理智,她在黑夜的懷裏哭得像個瘋子。
“不,還有。”黑夜幾乎和白晝挨在了一起,白晝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一副畫麵在她腦海裏定格,白晝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臉刷的一下紅了,心髒咚咚咚的像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我??????我吻了你。”
白晝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她居然做出這種事來。
黑夜終於滿意了。
“你打算怎麼辦?”
白晝無言,黑夜看起來不像保守之人,不會因為一個吻就要對她負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