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1 / 3)

年底,省裏那近億元的資金就全部到了昌永,市裏部分配套資金也陸續撥了下去,昌永生態效益工程初見成效。

與此同時,程副書記正式轉正做了市委書記。據說他成為市委書記後召開的第一個常委會議就是研究縣區班子,穀雨生被正式任命為昌永縣委書記。沈天涯也被確定為昌永縣長的人選,將在來年昌永縣人代會上等額選舉生產。等額選舉就是一個縣長名額,隻安排一個候選人參加選舉。沈天涯是昌永縣生態效益工程的功臣,要他做縣長的呼聲很高,又是等額選舉,當選縣長自然是十拿九穩的事。

沈天涯春節是在昌都市財政局宿舍自己家裏過的。他家那安靜了好久的電話又頻繁地響起來。電話打得最多的,是那些在他從預算處長位置上下來後就再記不起他家電話號碼的人,他們仿佛在路邊抱了個金娃娃,比沈天涯本人還興奮百倍。好些人還要上門拜訪沈天涯,都被他謝絕了,說自己正在發高燒,得了麻風,怕傳染給他們。他們知道沈天涯是開玩笑,卻也不好過於堅持,隻得放棄來看沈天涯的想法,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跟沈天涯接近。

有幾個人,沈天涯沒有拒絕。首先是鍾四喜和蒙瓊花。他倆是大年初一結伴跑到沈天涯家裏來的。一見麵,鍾四喜就說:“天涯我是來證實你這個縣長是怎麼做上的。”沈天涯糾正他道:“是縣長候選人。”又說:“社會上又有什麼傳說了?”鍾四喜說:“不是傳說,是從市委常委領導那裏傳出來的,說你沈天涯是靠一個字當上這個官的。”

沈天涯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字了。

鍾四喜扭過頭,望望蒙瓊花和葉君山,說:“你們兩個把耳朵捂住。”蒙瓊花說:“去你媽的,這個字誰不知道,機關裏流行好久了。”葉君山說:“什麼字,這麼神秘?”鍾四喜說:“一個大,一個小;一個跳,一個跑;一個咬人,一個吃草。”

沈天涯有些無奈。他從昌永回來後,也沒跟外界聯係,但自己還是這麼快就成了別人閑話的材料。卻也無所謂,說:“人家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去吧。”鍾四喜說:“天涯你是越來越大度了。不過外麵的說法也有道理,那幾天你鞍前馬後地跟在李省長身邊,人家猜不出來的字,你猜出來了,李省長又有話在先,誰猜著了那字提拔重用誰,你做上這個縣長也順理成章嘛。以後我們都得喊你騷縣長了。”

幾個都笑了。蒙瓊花對葉君山說:“君山,天涯騷一點,你最實惠。人到中年,怕隻怕騷不起來,你說是不?”葉君山說:“蒙主任你不是也想得點實惠吧?”蒙瓊花就打一下葉君山,說:“你知道人家騷縣長看不上我,還要打擊我。”

開心地笑著,鍾四喜說:“天涯做了騷縣長,我們高興,過兩年回來當分管財政的副市長,我們也癩子跟著月亮走,沾沾光。”蒙瓊花也說:“可不是,老像現在這樣,我們在財政局也太做不起人了。以後天涯回來分管財政,我們還用得著呆在那三類處室,要權沒權,要錢沒錢,被人小瞧嗎?也好換到支出處室去,人五人六地充一回能人。”

說到市財政局,免不了又扯到誰跟誰做一派了,誰和誰跑到市委上訪去了,誰誰誰的名字到反貪局了。聽得沈天涯煩起來,說:“你們少說財政局好不好,那些爛事我都聽了十多年了,還嫌我煩不夠是怎麼的?”

兩個人走後,於建國也來了,也說是來祝賀沈天涯的,還說:“天涯你的知名度現在是高了。”沈天涯說:“一個縣長候選人有什麼知名度,全市正縣級幹部不計其數,誰知道你沈天涯呀。”於建國說:“這沒錯,可人家沒你的名頭響亮嘛。”沈天涯說:“什麼名頭?”於建國說:“騷縣長。”沈天涯說:“你瞎嚷什麼?”於建國說:“可不是我瞎嚷,全市幹部職工都在說騷縣長的得意事。”

玩笑開夠,於建國忽然說起易水寒來。沈天涯心頭沉了沉,說:“我對不起水寒啊。”於建國說:“你對不起他,我也對不起他。”沈天涯說:“此話怎講?”於建國說:“易水寒就是我把他弄進去的。”沈天涯說:“你?”

於建國不敢看沈天涯,低頭說道:“都是穀雨生指使的。”

沈天涯猛吃一驚,半晌才明白過來。他望著一臉不自在的於建國,想說他兩句,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穀雨生這不是又做師公又做鬼麼?原來他早就預謀好了的,先是給易水寒的妹妹易雨萍解決工作,繼而讓於建國找借口把易水寒弄進去,他再出麵保出來,讓易水寒欠下他一份重情,等到讓易水寒出麵,到李省長家裏去鑒別那方所謂的唐代玉硯的時候,易水寒便再也無力回絕,隻好乖乖就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