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匣子沒上鎖,高明失意二狗子把木匣子打開,裏麵是個紅包裹,包裹上麵放著兩本線裝書,高明拿起來一本翻了一下,這是一本已經泛黃了的被翻閱過無數次的書,封麵上的書名已經模糊不清,高明翻開書,在裏麵隱隱約約寫著幾個字《銅人腧穴針灸圖經》,高明小心翼翼的翻閱了一下,書裏麵都是一些人體的圖,高明又拿起,另一本是《楊家將》,他把書放在旁邊,然後讓二狗子把紅布包裹拿出來,慢慢打開。
裏麵是一把槍,黑黝黝的一把手槍,眾人都睜大了眼鏡,高明從口袋裏摸出一副白色手套,把槍拿了出來,仔細打量了一番說:“以前在部隊的博物館見過這種手槍,國民黨軍隊的裝備。”他把手槍放在一邊,紅布包裹裏除了手槍,還有一套發這黴味的軍服,一定已經沒有沿的軍帽。高明拿起軍帽,把軍帽反過來,綠色的軍帽裏麵有一層白色的棉布,棉布上麵寫著一行字:國民革命軍國民革命軍第十七軍第一師汽車運輸團營長楊魁山。山西代縣。
“這老道士不一般啊!”高明輕輕把軍帽放下,把手槍和書都放進去,然後仔細包好。元陽一直在旁邊看著,問道:“這麼就不一般了?”高明回過身來,說:“這老道士原來是國民黨的一名營長,山西代縣人。代縣不就是雁門關嗎?這老道士不一般呀不一般,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二狗子欠著身子問。
“走吧,把東西抱著,抱好,下午我要送到縣文化局去。”高明對二狗子說。
二狗子抱起木匣子,幾個人從屋裏魚貫而出。石崖下的一條大路沿著秀延河蜿蜒,朝西就是石家溝村,朝東出去二裏地就到了乾坤灣邊。遠處幾個穿這一身白衣服的人正慢慢的朝乾坤灣方向而去,走在最前麵的一個人牽著一頭叫驢,叫驢套個車,車上放著一口槐木棺材,車後麵跟了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都一身素白的孝服,就連鞋上,也用白紙糊了一層。這是一支送葬的隊伍,沒有哀樂,沒有哭聲,隻有秀延河河水嘩啦啦的聲和發情了叫驢的叫聲,在山穀裏回蕩。
“胡大國死了,唉,都好幾年沒見他了。”二狗子歎聲氣說。
“你們去吃飯吧,我去送送他,再怎麼說,我們也是親戚。二狗子你把木匣子給元陽,讓他保管好,我一會來取。”高明把手裏結滿茶垢的玻璃杯子遞給元陽,快步朝石崖下走去。
對麵遠處的一道山梁上,傳來一陣調子:白花花的大腿細細的腰,這麼好的身子你咋還走了。。。。叫驢正在拉著棺材上坡,弓著腰嗚哇嗚哇的叫著。秀延河的水嘩啦嘩啦的卷著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