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言驚叫道:“不好!他追上來了!”
虞夢心下駭然:“這人隻這片刻就追了上來,不論武功還是輕功,可都厲害得狠了。”她揚鞭在坐騎臀上猛抽了一記,那馬吃疼,登時四蹄上下翻飛,便將田爾耕拋開。
又奔數裏,那馬氣喘甚急,虞夢隻得收緩。如此一停,田爾耕便又追至,三人間始終隔了兩引之差。
虞夢心想:“這人短程內雖不能趕上,但內功深厚,顯然長力甚久。偏生這馬又馱著我和小君兩個,隻怕跑不出十多裏便會被他追到了。”她眼見四周林樹山野,一來無人,二來不明地理,更無他法。
情勢漸急,不料坐騎突然又前腿一軟,險些跪倒,虞夢急忙把霜華劍連鞘刺出,在道上一點,左手挽拉韁繩,這才讓坐騎穩住。
田爾耕在後看得真切,不禁讚道:“好個眼明手快的女娃兒!”一聲甫畢,他那雙枯瘦的右手已然抓至莫君言後背。莫君言早有提備,長劍斜刺他手腕“太淵穴”,正是迅雷劍法中的一招“春雷疾閃”。
田爾耕手腕一翻,正要去奪莫君言長劍,虞夢早夾坐騎,馬速又起,正好讓田爾耕原先的計算生出誤差,這一抓便落了空。
“哼!”田爾耕腳下亦是疾踏,用勁一躍,鋼爪一般的五指登時抓住了馬尾。那馬一驚,登時長嘶起來,莫君言應變也快,長劍立時就是一削,把馬尾齊根截斷。
田爾耕本擬拖住奔馬,故而腳下已是收力,不料一抓之下,奪了馬尾,虞、莫二人卻早奔出了數丈之外。他怒極反笑:“好小子!咱們走著瞧。”一甩馬尾,又運起鷹行步的輕功,快步追上。
虞夢心知危機仍在,不住地鞭打坐騎,可那馬仍是越跑越慢,口中也已噴出白沫。他們這匹黃馬不過是尋常坐騎,比之南宮荻蓉的大宛良駒自不可同日而語。
兩人一馬轉過一處彎道,一邊是大道,一邊則是山道。虞夢無暇細想,徑往西首折走。那馬剛上坡來,就聽後麵一聲暴喝,莫君言情知田爾耕已然追至,連忙抱住虞夢的纖腰,兩人心意相通,同時一踩馬鞍,如飛燕般輕盈地躍上山道旁的一株樹上。
奇變陡生,田爾耕收招不及,五指插入馬背,登時一蓬鮮血濺了他一臉。田爾耕閉眼再睜時,虞夢和莫君言早已跳下樹,朝山林深處奔去。此山不知何名,但顯然草木茂盛,再加上天色將暗,便於躲藏。
田爾耕盛怒下大叫一聲,鷹爪突然插入那黃馬脖頸,接著用力一舉,那馬雖然算不上膘肥,但亦有五六百斤之多,被他這一舉,懸在他頭頂,如若無物。黃馬在那一插之下就已斃命,頸血順著田爾耕的手不斷滴落下來,待熱血漸涼,他才將死馬拋開。
馬屍墜地,轟然作響。田爾耕望著山路,嘿然道:“臭小子,待會兒這就是你的下場。”
莫君言和虞夢在山中亂走,不久便近酉時。此山雖不見高,但岔道極多,且景物相似,時可見嫩黃花葉、青翠鬆竹。虞夢在前,莫君言在後,繞著山道走了許多時候,仍不見盡頭。
莫君言忽然停下腳步,眉頭緊皺起來。虞夢不解道:“那人隻怕還在後麵,你怎麼停下來了?”
莫君言抬起頭看著她道:“師姊,難道你沒發現麼?我們、我們……”他連說了好幾個我們後才道:“我們經過這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已經是第三次了。”